“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那就这辈子都别入海。”
“……对不起!”南铃知道她给波塞冬带来太多糟心事,道歉的非常坚决,毫不犹豫。她本想双膝一跌就给他磕一个,但被海神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别太荒谬,他的眼神如是说。
波塞冬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才表情冷漠严厉地伸出手给她重新挽好了头纱,扯展了方便活动的长裙:“雅典娜的橄榄枝能为你遮掩容貌,改变气质,没有人认得出你……但神明未必,尤其是你还失去了层层迭迭的衣物的遮挡。狄俄尼索斯是个十足的疯子,我不希望他一直这么疯疯癫癫,也不希望脏了我的地板。”
果然白天和夜晚只是人格切换,而记忆是共享的啊!
南铃语塞。
“尽你所能去解决这一切。”波塞冬手肘撑在王座的柄上,手指顶着自己的额角,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无论是坦白还是谎言,去面对狄俄尼索斯,这是你应该做的。”
南铃便叹了口气:“我明白的。劳烦您费心了。”
人都杀上家门口了,要跑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再者,仔细一想,其实她和狄俄尼索斯……感情也没有深到哪去吧?虽然他种种疯狂的举措,对南铃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行为,不过南铃对酒神的性格和在意的点还算比较理解,虽然没有宅男做后盾挥舞技能,但还可一试!
他喜欢她的全神贯注。喜欢她对待他人的无比真诚。喜欢她跟他约定好会做得一些事情,能安抚他攻克他的方法也只会出自于这些……
那么,关心一下这位疯神会让他好过一些吗?
既然如此,就先让他冷静了,再考虑要不要自爆身份或者撒谎之类的问题吧!
南铃不希望陷入又一段浪漫的感情之中。
毕竟无论是狄俄尼索斯,亦或是阿波罗,他们全都已经成为她已经完成的任务了呀。
况且神明的爱情应该全都只是一时的,南铃早已严肃的拒绝了一段又一段感情,哪怕是赫尔墨斯——撇开赫尔墨斯,她和狄俄尼索斯,阿波罗等人之间的事情好像也不能完全算作恋爱。
后续种种纠葛和传闻,并不是南铃想看到的……如果狄俄尼索斯能像至今没听到什么传闻的阿波罗,亦或是虽然被睡,但现在看起来依然冷静沉稳的波塞冬,那她可太高兴了。
脑海中那抹浓郁到惊心动魄的红色实在令人动摇……
一咬牙,一跺脚,女孩子也赤着脚,提起长裙避免踩到裙边,跑进了走廊。
到底要不要说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遏制他的疯狂?如何避免被他杀死呢?
……
狄俄尼索斯常常一醉不醒,但他总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有饮入过酒水。
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实在干渴,特别迫切的需要一杯甘甜至极的葡萄酒,来满足这份冲动。
心脏之上的伤痕来自宙斯警告的权杖。那碎裂如蛛网一样的裂痕伴随心跳频率一张一翕。如同肉体的地震和开裂。
狂欢之神狄俄尼索斯,在百年间对西风神泽菲罗斯的追猎最终惹恼了他伟大的父神。
他自云端降下神罚,险些洞穿了他的身体。
高不可攀的父亲甚至与他也厮打了起来,给予他一个又一个痛楚。
身体上巨大的疼痛反而减缓了心底终日嘶吼咆哮的暴怒。
那个时候,赫拉的咒骂,宙斯的怒斥都没能走入他的心灵,他只记得泽菲罗斯的恐惧又愤怒的脸,还有光明神紧紧皱起的眉宇,不赞同的声音……这一切,最终都回归到他熟悉的无边黑夜之中,那双落泪的黑色眼睛。
这百年间赫尔墨斯也曾找到他交流。
“你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年轻人模样的神明如此诘问:“你为什么会爱上她?”
你的爱源自于什么,是对她的容貌,还是身体的贪婪?
狄俄尼索斯盯着赫尔墨斯的耳朵。
“就如同你跑到如此之多的地方。”一种难以言说的妒火席卷他的心口,让他烧出一个又一个崭新的疼痛来:“就如同你依然在为她做一些事。我投射在她身上很多情感,绝非只有情欲。”
他反问:“那你呢,倘若她已经不会知晓了,你为她做得这些事,似乎也没有意义了,作为狡诈的商业之神来说,你的奔波如此徒劳,你又在坚持什么呢?”
赫尔墨斯那快活笑容的面具一下就碎了。
容貌上更显年轻的神明说:“我觉得我的姑娘不会轻易死去,她有她奇异的地方,她有她的幸运之处……也有我的祝福。”
引渡亡灵的使者,既然没有在哈迪斯的领域见过她,那她就一定还活着,终有相遇的一日。
他怀揣希望,比司掌酒的他更平静,也更安然。
是啊,就算赫尔墨斯经历过她的背叛和伤害,但他们之间的喜欢时至今日也在给予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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