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本利还清。小人到期向他要钱,他反说无有此事,他不但不还我钱,还动手行
凶打人,求大人明断。&rdo;徐有德问另一个人:&ldo;张三说的可是事实?&rdo;另一个人答道:
&ldo;回大老爷!张三撒谎。小人李四,是个卖鱼的,从不欠账。去年过年时向他借过两吊
钱不假,但不到一月就本利还清了。张三想赖我的钱,小人和他讲理,他就把小人打了,
求大人作主!&rdo;徐有德一听,就这么点事还击我的堂鼓,真是岂有此理,遂吩咐:&ldo;暂
且把他们收监,容查明事实再作道理。退堂!&rdo;衙役把两个人押送大牢。张三、李四不
禁暗笑。原来这两个人正是王伯党和谢映登,照徐懋功的吩咐,故意打架,以便进到大
牢里去。他们被押进大牢时,听见程咬金在牢里破口大骂,牢头、狱卒谁也不敢管他。
天黑之后,查监的来了,乃是樊虎、连明两个马快。典狱司忙把二人接入,两个人命狱
卒提灯头前引路。牢头把狱门打开,陪着班头查监。典狱司捧着花名册,挨个点名。查
来查去查到死囚牢。第一号押的就是程、尤二人。樊虎一看手镣、脚镣、脖锁三大件都
戴上了,心中暗自好笑,故意大声喝问:&ldo;你们就是程咬金和尤俊达吗?&rdo;程、尤二人
一看是樊虎,连明来了,就知有事,故意骂道:&ldo;正是老子,你要怎么样?&rdo;樊虎道:
&ldo;告诉你们,老实一点,三更半夜,你们要再闹哄,等王爷回来就扒了你们的皮!&rdo;死
号看完,出来时又走到王伯党、谢映登的号前,说:&ldo;你们两个混蛋,放着好日子不过,
没事打架,三更半夜到这里受罪,自找!&rdo;他说&ldo;三更半夜&rdo;这几个字时,咬字很重,
程、尤和王、谢都领会了。查监完毕,典狱司把两人请到司房待茶,樊虎说:&ldo;这几天
太累了,咱们喝几杯,解解乏!&rdo;说着随手取出一块银子叫狱卒上街去买了五斤酱牛肉,
五斤好酒,大家围在一起吃喝起来。到了定更天,有人来找樊虎,说山西天堂县的两个
班头金甲、童环来找,樊虎说:&ldo;领到这儿来吧,都是官面的同行!&rdo;待了一会儿,金
甲、童环领了十多个人来到大牢。这些人都骑着马,带着兵器,把马拴到院里,樊虎把
他们让进屋里坐下。金甲、童环假意说:&ldo;奉天堂县知县所差,到这里查对一件案子。&rdo;
樊虎说:&ldo;公事明日再办,先喝酒。&rdo;其实他们二人是奉命给程、尤、王、谢送马和兵
器来的。典狱司虽然不愿意,也没敢说别的,樊虎又拿出银子,添酒买肉,吃吃喝喝,
天时可就不早了。樊虎心中直着急,怎么还不到三更天呢?不会有变故吧?正在这时,
只见天空打过一道亮闪,紧跟着一声炮响。&ldo;轰隆!&rdo;这是信号,樊虎立即抽刀在手,
喊了一声:&ldo;弟兄们!抄家伙,动手啦!&rdo;紧接着伸手把典狱司抓住,其他众人也把牢
头、狱卒逼住。樊虎说:&ldo;我们是反大隋的山东义军,现今要砸牢反狱,和你们无仇无
怨,只要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一概无事,如若不然先要你们的命!&rdo;典狱司早吓
得浑身筛糠,忙说:&ldo;樊大爷,你老饶命,叫我们干啥都行。&rdo;金甲喝道:&ldo;快把狱门
打开,把所有犯人都放出来。&rdo;&ldo;是是是!&rdo;典狱司告诉牢头:&ldo;快去把狱门打开!&rdo;
这时,狱门打开,挨号放人,程咬金、尤俊达、王伯党、谢映登四个人已经出来,牢头
把他们身上的刑具去掉,程咬金乐得一蹦多高,哈哈大笑。他们来到前院,各人拿起兵
器,骑到马上。樊虎对犯人喊道:&ldo;你们犯人听着:我们是山东义军,救你们来了。现
今牢门已经大开,你们快逃命去吧!有家的回家,不愿回家的跟我们走。&rdo;众犯闻听,
&ldo;噢&rdo;的一声好像野鸟出笼一样冲出监狱,有回家的,有参加义军的,就连牢头和狱卒
也都跟义军跑了,他们怕官府找他们算账。众人由王伯党领头,冲出监狱大门,来到街
上。这时钟楼上火光冲天,东西南北一片喊杀之声。王伯党照徐懋功的吩咐,领着众人
直奔北门而去。
知县徐有德一夜发愁,三更天刚迷糊,就听大炮&ldo;轰隆&rdo;一声,吓得他赶紧坐了起
来,披衣穿鞋下地,把仆人喊进来问:&ldo;刚才是什么响?&rdo;&ldo;好像是炮声。&rdo;话音刚落,
忽听见街上人喊马嘶。这时,门房听差的一头撞了进来:&ldo;报太爷!街上出事啦!听说
响马造反啦,现今到处都是大火。&rdo;徐有德一听吓毛了:&ldo;快!快给老爷顺轿。&rdo;轿夫
备好轿,徐有德正要到知府衙门去报信,只听见县衙大门咣咣直响,不一会儿大门被撞
开。义军一片喊杀声冲进了院里,为首的乃是大刀王君可。义军见徐有德要上轿,一刀
把他杀死,并一把火把县衙点着,然后一拥冲到街上,直奔北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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