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喜欢你。“大理寺近来忙碌,昨夜信陵坊的内侍自缢,不知触了哪位贵人的神经,今早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近来……应当没有再开卷宗的余力了。”蓝从喻饮罢最后的茶,赞了一句,“是好茶,小娘子雅兴。至于已故院判的医典之事,我回去再想想有什么法子罢。”笑了笑,顾云篱与林慕禾起身,向她行礼:“多谢蓝太医为我送药,我等不胜感激。快到午膳时,何不留下用个饭?”蓝从喻正想客套地拒绝,院子里却跑进来一个双髻的药童,神色慌张,进来连作揖都没有,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大人,圣人紧急召见,官家方才又咳血了!要您即刻进宫!”闻言,蓝从喻立刻站起身来,嘱咐她:“你先赶紧回去,叫郎先生和沈阔一道去殿中,我回去拿些东西,马上来!”语罢,她歉然看向身后有些呆滞的两人:“抱歉,用饭怕是不行了,宫里召见,耽误不得。”顾云篱拧眉:“不说那么多太医,我在来东京路上也听闻又诸多江湖医者前来,竟然还没有法子吗?”“沉疴痼疾,药石无医,”蓝从喻揉了揉脑袋,“与其说是医治……不如说是为官家吊着一口气罢了。”“吊着?”顾云篱将茶盏移到蓝从喻身前,这词对医者来说,实在有些极端,“不知究竟是何病症,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林慕禾也跟着起身,道:“来东京前,我还听闻许多江湖之中的能人医者都前来毛遂为官家治病,这么久过去,果真一点法子都没有吗?”。“瘕瘿之症,神仙难救,若开胸医治尚且有几分可能,但官家年事已高,没人试过,谁也不敢拿自己的九族和脑袋来冒险。”蓝从喻却抿唇,吸了口气,神情有点颓丧,“若是官家能寿终正寝了,也算我的功德一件。”说实在的,她也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偏偏就碰上官家重病,整个太医院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被往手心里扔了这么一块烫手山芋。“瘕瘿……”顾云篱心中一震,“既已咳血,想必已深入脾肺,实在耽误不得,来人,快送蓝太医出门!”“今后有机会,再与顾娘子寒暄,林娘子,愿早日得见光明,”蓝从喻快速地作揖,“几位留步,在下告辞!”语罢,提起药箱,随着那女使便快步离开。院中一时间又寂静下来,顾云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联想方才几人的谈话,忽地觉得这些事情都巧合得有些荒唐了。怎么刚好,根治林慕禾眼疾的线索就藏在自己灭门惨案的卷宗之中呢?林慕禾的眼疾,难道真的会与旧案有关吗?想起方才蓝从喻匆忙之间嘱咐那药童的话中,一闪而过的“沈阔”。若如权淞所言,他果真是对当年旧案有所了解,那无论是想要翻案,或是为林慕禾寻找根治体内蛊虫的法子,就只能见一见此人了。她兀自沉思,林慕禾知道她还在为自己的事情费神,踌躇了半天,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角,语气尽量轻松了些:“小厨房备好午膳了,顾神医一起吃吧?”顾云篱回过神来,看见她抿起的唇瓣,和那如今看起来有些刺眼的白纱,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我久来已习惯目盲,能治好,是我的造化,是顾神医有当世医圣之才,”见她不答,林慕禾轻叹一声,宽慰她,“治不好,时也,命也,这一路来,认得顾神医,认得清霜姑娘,随枝娘子……还有那么些人,我已心满意足。”“若治好我,顾神医要冒极大的险,”她一顿,声音有些发紧,“我宁可不要。”她很执拗,但只可惜顾云篱更胜一筹。听完她的话,顾云篱眨了眨眼,长睫扑扇了两下:“我明白。”林慕禾似乎察觉到她的意思,刚想要继续说下去,清霜却已经闻见饭香,揉着眼从屋里走了出来:“姐姐,要吃午饭了吗?”顾云篱转过身,答她:“灶上热了你爱吃的狮子头,洗漱洗漱,来吃吧。”清霜欢呼了一声,雀跃地扭头回房。林慕禾再想开口,却觉得无论说什么,氛围都不太对了,她隐隐蹙了蹙眉,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饭罢,林慕禾歇晌,顾云篱又在院中的小花坛中侍弄药草,清霜则捡起今早没有完成的练剑任务,在院中空旷的地方舞起剑来。簌簌的破风声阵阵,她挥剑挥得尽兴,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早就成了肌肉记忆。正全神贯注之时,她一个穿剑,面前却突然炸起一阵狸奴受惊的嘶吼声。登时,她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收剑,顾不上额头的汗,便朝声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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