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怎么不睡得久些?”看见她,脸上便不由自主地笑,林慕禾反问。“辰时到,再睡就不宜身体了。”她一本正经回答,有些学究模样,察觉了唇边的海棠,皱了皱眉,抬手将它拨开。“醒酒汤喝了吗?”她继续问,也直起身,走入屋内。“喝了,”林慕禾答,看见那被顾云篱拨弄得来回摇摆的海棠,忽然想起了什么,“顾……”只是还未叫出她的名字,就有人打断。“二娘子。”来人是院中洒扫的粗使杂役,在主屋前站定,朝内道,“主君院里来人,叫您去一趟岁华园。”笑容止在脸上,林慕禾眸色微微一变,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知道了。”她起身,顾云篱便想着扶着她,陪同前去。“主君说了,这回仅让二娘子一人去。”杂役补充道。这下便连着她也防了,顾云篱挑了挑眉,未置可否,只是照旧将林慕禾扶出主屋,直到院门。蔡旋掖着手,勾着一抹笑,轻轻朝两人点了点头:“二娘子,主君派我来接您。”顾云篱抿唇颔首,轻轻松开了林慕禾的手。“庭中姚黄开得甚好,”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慕禾一愣,只一瞬便想起了那前几日的约定,“我等你。”语罢,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去吧。”蔡旋也上前,让人扶她上辇。林慕禾只来得及应她一声:“好。”岁华园内,二乔开得正好,只是与一路侍立在侧的龙门卫相衬,多少有些煞风景。林慕禾阖着眼,一路随着蔡旋前进,就如同先前失明时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熟悉而陌生的檀香飘来,蔡旋在身旁朝内唤了一声,得了首肯,才将她领了进去。“给二娘搬张椅子。”书房内,林胥依旧一身石青色儒士袍,正从书架上取书。圈椅在身后放好,林慕禾不敢睁眼,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只是规规矩矩地给林胥行礼:“主君。”“嗯,坐吧,”他的声音离自己三步之外,正坐当前的,应当是他平常书写的桌案。“听说你近来双眼见好啊。”刚一坐下,他毫不掩饰试探的声音便在身前响起。林慕禾抿唇,答:“略比先前好些,但也只能察觉些光,还尚且不能视物。”“是吗,”林胥叹了一声,“看来这位顾娘子果真有些本事,连宫中太医都没有对策的病症,经她之手,便有转机了。”听不出他是真心实意赞叹,还是阴阳怪气,林慕禾不动声色,应:“顾神医师从鬼医,医道不同寻常。”“呵,”林胥笑了笑,“西南人巫蛊之术,自然不同寻常。”这是第一次从他口中提及这个词,这不乏是他的试探,尽管心中一惊,林慕禾还是没有露出额外的神色,没有接话。果不其然,紧接着,林胥便问起:“她为你医治许久,不曾提及病因?”回忆早先顾云篱的话,林慕禾心中忽然一凉,确定他就是在试探自己:“只说是脑中的缘由,半年来一直施针,才转好些许。”“原来如此。”林胥搁下书本,脸上的疑云仍旧未消,他笑笑,“果真只见亮?”林慕禾扯了扯嘴角,只觉脸快要笑僵了,然而,一句应声的话还未出口,便感受到身后忽然站了一人。他刻意压低脚步声,气息几乎无所感知,但多年来处于幽寂之中,林慕禾五感早就异于常人,在他在自己身后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喉间一紧,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从容答:“主君不信,可挑开我的眼纱一探究竟。”语罢,她自顾解开眼纱,缓缓睁眼。下一秒,细微的刀锋出鞘声响起,她感受到额前的刘海轻轻一扬,极薄的刀刃泛着森然寒光,毫无征兆地在她眼前停住。那道刀刃应当极其锋利,可林慕禾不敢去看,只逼着自己涣散着双眼,哪怕舌尖已经被咬得尝出血腥味,仍旧不敢有任何动静。视野之中,林胥双臂撑着桌案,眸色郁郁,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神情的丝毫变化都会被他尽收眼底。肌肉有些僵硬,空气凝滞,不知过了几息,林慕禾双眼涩痛,就要忍不住眨眼。“主君可看罢了?”她轻声一问,转而抬起手心里的白纱。那柄寒刃瞬息间被蔡旋收回,重新别回了腰间。他依旧悄无声息的离开,而林慕禾身后那道无形的威压之感这才消失了。冷汗这才顺着细密的毛孔流下,林慕禾仿若无事,自顾系上白纱。“也罢,是件慢功夫,急不得。”林胥收回眸光,没再细究此事,“双眼复明后,你可想过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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