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忽然一阵失力,跌坐在身后软榻之中,许温之与顾云篱赶忙上前,却被他摆手挥开,撑着一口气道:“叫人取笔墨印玺来!”“皇天后土在上,陛下果真想好了?”忽而,久未出声的桑盼在一旁开口。今日敷得粉,抹得唇,令她侧眸看人时,忽地让人幻视一只吃人心肺的鬼魅。顾云篱心忽然急速跳动起来,许温之因方才李准那一拂,趔趄地还未站稳,此时正被她扶着,忽而,眼前景致变慢。身着直裰的内侍忙不迭将早已备好的东西呈上,跪在了李准身前。那象征帝王权力的玉玺摆在漆黑的托盘上,日光照射下,泛着一阵阵光,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来。李繁漪握住椅臂,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世间不向往权力的人能有几何?不光是她,李磐也好、李淮颂也罢,就连桑盼,一时间都盯着那东西不动弹,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魅力太大,难怪天下逐鹿,皆为此物。父子相残,何至于此除了玉玺,那上面还摆着一张早就便写好的传位诏书。桑盼目眦欲裂,手指划过椅臂,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响声。内侍浑身发颤,托举着手中的东西,缓缓向李准呈上。变故在此刻发生。眼看着那玉玺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名字在诏书上,李磐还觉得这几日受得委屈都值了,是而,那眼里的光都快要遮掩不住,他甚至忘记去看一旁李淮颂的阴骘的目光,几乎得意忘形。下一秒,群臣吵嚷声停歇。“噗呲”一声,什么东西被利刃割开,腥热的液体喷溅的速度连眨眼都不用,便悉数溅在了李磐脸上。血红的液体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大脑顿时一白。“啊!啊!咯、咕——!”被一刀割喉的内侍双目泛白,扑通一声倒地,手中托盘应声滑落,玉玺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顷刻间便溅上了血液。血液如飞洒的水花般四散,只在一瞬间,便将周旁的人侵染了个遍,只不过李磐离得最近,受波及亦最大。就连顾云篱也没能幸免,绿色官服被污染,她眼皮跳得急速,一瞬间的功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挥刀之人阴恻恻地盯着地上的李磐,刀锋还在滴血,声音如冷厉的恶鬼般嘶哑难听:“父皇老了昏聩了!不知被谁蒙蔽,才做出如今这样的决定!”“嗬——嗬——”脸上同样飞溅着血液的李准一口气没能喘上来,显然吓得不清,他倒在软榻上,剧烈地喘息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半边身子被血液染透的李淮颂。“李淮颂!”下一刻,李繁漪愤然起身,“御前动刀见血,你是要造反吗!”语罢,不等李淮颂回答,却忽听一阵迅疾的兵哨声自马场周围响起!数只乌鸦盘旋飞过头顶,登时引来一阵尖叫哗然,有人大骇,喊着不祥之兆,一时间,御台上混沌,御台下也混乱不止。不等李繁漪起身,原本站在后面的几个禁军却猛地抽刀,刀锋却并未指向作乱的人,反而落在李繁漪脖颈处!然而还未保持一息,一柄漆黑的长剑便出鞘,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清霜一剑将那几人的刀挑开,怒喝:“狗东西,离她远点!”李淮颂眸子不正常地剧烈颤动着,看向施施然起身,被溅了一身血却不恼的桑盼。“造反?”她声音有些低,仿佛泛着蛊惑人心的波纹,令人无端生寒。“只不过陛下昏聩,听信了你的谗言,才会立这东西为储君。”“因而这一回,本宫与淮颂,不过是‘清君侧’,除掉祸乱朝纲的祸患罢了!”事发太过突然,血溅三尺,在场几乎无一人幸免,护在台下的林宣礼还欲抽刀前去阻拦,却被身后的禁军抽刀拦住脖子,不可动弹。“你!你!”李准气得喘不过气来,不受控制地栽倒在软榻上,一双布满褶皱,满是风霜痕迹的手死死揪着软榻上的垫子,“桑氏逆贼,其心、其心可、可——”许温之急得大叫:“圣人三思啊!此乃谋逆大罪,您怎可如此啊!”“闭嘴!”李淮颂大喝了一声,一脚将软榻边吓得屁滚尿流的李磐踹倒在一边,令他伤势再次雪上加霜。他捂着胸口退到一边,又对上桑氏的眼,一下子惊惧上涌,翻了个白眼,竟就这么晕了过去。李繁漪手紧紧攥着椅臂,半天没有说话。见状,李淮颂冷笑了一声,站在榻前红着眼质问李准:“宁可立这样的废物为储,父亲也从来不想看看我!从前比不过李淮仪我便认了,可如今这家伙,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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