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一页,看起来有些陌生却隐隐透着熟悉感的字迹映入眼帘,顾云篱屏住呼吸,飞快向后翻动。这是云纵留下的那本笔记,她想过会费些功夫,甚至可能再没有找到的希望,却没想过,出现得竟然这么突然、猝不及防,像是那精心设计的一环中唯一疏落的一环。“我没有细看,扫了一眼,似乎是有关旧案一事,也是偷偷拿出来的。”杜含指了指书册,“这里面的东西我看不懂,还得让你去看了。”猛然抽回神,顾云篱方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都在紧紧攥着林慕禾的手,捏得她指尖都有些发凉了。“不多说,我累了,回家休息,二位陪阿喻等我等了这么久,多谢。”见顾云篱收好那东西,杜含也松弛下肩膀,说道。送走这两人,已是戌时末了,天已经浓黑,回了府中不见常焕依与顾方闻,这两人依旧神龙不见首尾,来去无声,只有随枝和清霜在还在灶头给两人留了饭。匆忙吃过饭,简单将今天下值时发生的事情讲给二人,顾云篱便带着那薄本回了卧房。无论是自己、还是顾方闻或是云纵,都有一个习惯,便是会复盘每一个经手过的病人,很显然,这本子似乎就是云纵复盘时留下的。上面字迹整齐,与她那日在密室中看到沈阔阅读的那本医书一模一样。案头的烛火忽然跳动了几下,继而,烛光更亮堂了几分,顾云篱微微仰头,见林慕禾穿着一身垂顺的中衣,正低头认真地给她挑着烛芯,又轻轻俯身,点亮另一支蜡。衣料和一旁自己摆放的散落纸张摩擦过,发出细微的摩挲声,顾云篱仰头看她:“夜深,你先睡吧。”“我也不困。”林慕禾搬了张凳子,坐在她身边,撑肘支在桌边,看着摆放在桌案上的那个薄本,“夜深,你也得早点歇息,明日不还要当值?”“明日,我告个假。”顾云篱笑笑,“任职这么久,我还从未休息过。”说是休息,可不还是盯着书卷去看?林慕禾在心里撇了撇嘴,自知如今寻到了云纵的旧医案,顾云篱定然会专心研究,自己多劝也是无用之功。她眸子转了转,索性移开话题:“云伯父的字迹端正清隽,但云篱的却似乎和他的并不太像。”云纵的字迹多了些规整的感觉,相反,顾云篱的字迹与她的人不太一样,行字之间带了些草书味道,林慕禾一直保存的那张花笺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幼时临帖,我是照着母亲的账簿临的,字迹多学了母亲,不像他。”思及此,顾云篱笑了笑,“她说我父亲字迹太框束,学来拘谨,桎梏个性,便由她来教我习字行文。”鲜少听她提及幼时的事情,因此,林慕禾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听:“只知道云篱的父亲是太医,却很少听你提及伯母的事情。”或许是不忍去提,怕自己说了太多,引得自小连母亲一面都未曾见过的林慕禾神伤,顾云篱从不刻意提起这些。眼神微漾,她笑:“我母亲姓赵,名馥郁,是药材商人,出自岭南集成,我记事起,府里堆叠的药材箱子就没有一天空余的。”提及此,她眼底微微晃荡,也是那涂了防火油的药材箱子在多年前的大火里救下自己,让她能够撑到顾方闻赶到。目光放在了那本医案上,林慕禾视线模糊了几分:“那医案中,可有线索?”发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字,其中大多是事关桑盼孕期的记录。顾云篱看了一半,冗长琐碎的信息里,并未体现出来桑盼的身体有任何异常,在云纵尽心的保胎之下,一切看起来平和无事。直到第五个月时,记录断开,顾云篱记得,正是这个时候,继后滑胎,云纵下狱。能让云纵都无所察觉,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使滑胎,只剩下西南蛊术,在狱中思索良久不得法时,云纵终于悟出,并在医案中做了标注。林慕禾静静听着,眼睑毫无所觉地抽动着,她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生了一场险些死掉的高热。往后翻动,顾云篱脑袋里却一直是那日沈阔对他所说的,云纵之死另有隐情,以及她在那日皇后兵变时套出她的话。正思索间,她无意翻动一页,却有一张纸随着她翻动的动作,缓缓飘了出来。顾云篱眯了眯眼,伸手捏住。纸张上并不是她熟悉的端正的字迹,称得上潦草,却能认得出来,这便是云纵的字迹。上面胡乱写了两串错开的时间年月,后边错开的部分用浓重的墨迹画了个圈,意味不明。低头凝神看了许久,到林慕禾都困得打了个哈欠时,顾云篱却忽然想到了那个吊死在家中的内侍——据李繁漪所说,那是宫中的敬事司内监,从前主管的便是皇帝宠幸妃子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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