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困吗?”声音近在咫尺,顾云篱垂头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她眉心,“到对岸了。”挣扎着从困倦中脱身,林慕禾只觉得浑身难受,耍赖似的蹭了蹭顾云篱的脖颈,这才满意地随她起身。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想点灯,立刻便被船把头低声喝止:“不要点灯!你们想招来叛军的人吗!”林慕禾吓了个激灵,困倦登时飞走,背起小包袱,拉着顾云篱的手紧紧跟在她身后。走在前方的人还有些害怕,颤声问那船把头:“把头,这会儿是安全的吧?不会有人的吧?”那人操着一口荆湖口音,那船把头态度缓和了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听我的话,自然没事!”顾方闻跟在队末,抿唇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什么等到城门前再说,”顾云篱打断他,“师父,你少说两句吧。”顾方闻噤声,哼哼了两声,没再说话。那走在前方的人心情战栗,没有灯,只能靠着水草边几个零星的萤火虫照亮前路,气氛诡谲,时而明亮时而黑暗,他两股战战,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在家里待着,非要冒险来赚这笔钱。走着走着,四下太安静,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去问前方带路的船把头:“把头,要走多久啊?”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没得到回复,他心里一凉,忍不住停下脚步,颤巍巍又问:“船头?你——”话未说完,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滚落在自己脚边,毛茸茸的,像是水边的水草。头顶的月光偏逢此时不受黑云遮盖,慷慨地照射下来。倏地低下头来,他还想再唤一句船头,却在看清脚下东西的一刹那,瞬间失声。那毛茸茸的东西哪里是什么水草,黑乎乎的一团东西遮盖着肌肉,仔细看去——分明是一颗人的头颅。突然冒出来的死人将恐慌的情绪带到了顶点,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回走,跳上船就要离开。未见凶手,这群人便怕得逃了个干净。四下不见人影,也没有人声,顾云篱护好身后的人,疑惑地朝黑暗中望去一眼。顾方闻却上前,朝虚空中一探指,指尖皮肤刹那便被割破:“西巫的牵丝术。”语罢,他取出一包荧粉,朝前方一吹。黑夜里,丝线毕现,泛着寒光。他无甚所谓地将那惨死的商贩背着的药篓背起,看了眼那人的头颅,暗叹:“我说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你不听,唉。”顾云篱凝神,思索道:“既然布下陷阱,想必还会有人折返来查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几人找了个隐秘的树坑藏好,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等待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了一阵动静。黑暗中,林慕禾与顾云篱对视的一眼,她耳力极好,率先听到了那阵刻意压低,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都死了,这里果然有人偷偷上岸。”“死了就行,趁天还没亮,快走!”依稀听得出来是两个人,急匆匆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向另一个方向飞快离去。不用再多说什么,几人顺着这两人离去的路,隐秘地跟了上去。不久后,视野忽然开口,是一片稻田。汉水自源头起,一路延伸汇入长江,沿路许多支流,又滋养着襄阳城这些耕地,若无战乱,这里也是宁和富饶,百姓安康之地。正是后半夜,几乎所有人都入睡了,这两人潜入地悄无声息,却也不知黄雀在后。黑夜里,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与这两人交谈起来。“嘶……”顾方闻眯了眯眼,屏住呼吸,余光里目送那两人离开走远,手中早先备好的铁丸顺势而出,飞快打在那两人阳关。只听两道重物落地的闷响声,水稻被压折一片,那边接头的人却还仍无所觉,还在不知清点着什么东西。“数什么呢这么高兴?”身后幽幽传来一声冤魂索命般的声音,这人吓了一跳,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撒开腿就想跑。谁知跑开没多久,便又迎面撞上两人,将前后退路都堵住,变故来的太快,他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便是一麻,手里还没捂热乎的东西便被顾云篱夺了过来。顾云篱没有贸然打开,只是收紧袖中,冷冷看了那还欲说什么的人,道:“有什么想说的,去衙门说吧。”“上游水道被这些通敌的人下了毒,污染源头,这几日才会出现城中城外百姓都因此腹泻呕吐不止的情况。”顾云篱提笔写着,“这些人既然通敌,意志力本就不强……没费多少功夫都招了,这几日还请大人告知全城,水道打来的水都不要喝了,尽量饮用井水,用火烧开了再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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