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世界再次跌入一片黑暗之中。仿佛那一刹那的瞬明只是错觉一般。她绝望地伸手,想要抓住方才视野里一角的蓝色。在指尖触及到轻薄的衣衫的一刹那,疼痛便彻底侵占了大脑,她浑身脱力,一个哆嗦,疼晕了过去。耳边窸窣一声,伴随着林慕禾忍不下去的痛呼声,顾云篱指尖一颤,连忙回过头去查看。小叶正打着一盆水进来,见状又有些慌乱:“顾、顾……”“晕过去也好,”顾云篱眼睫颤了颤,舒了口气,“至少不用清醒着忍受这种痛苦。”眼下呼吸已经平稳过来,昏迷过去反而成了一种最温和,痛苦最轻的方式。目光下移,她瞥见衣角的血污,便将外衫脱了下来,随手挂在一旁。“姐姐,林娘子她是怎么了?”清霜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污,忍不住问。“蛊虫受影响,渐有苏醒的势头,如今正在体内游走,这才使得她七窍流血。”她一边说着,一边撩起她手腕的衣料,没有丝毫犹豫,起针便扎进穴位中,而后继续转动针柄深入。小叶听不太懂,也不敢多问,拧了巾帕在一边为林慕禾擦拭血污。“无缘无故地,怎么会突然苏醒?”清霜有些疑惑,又依着顾云篱的吩咐褪下林慕禾的袜裤,“这蛊虫给也有自己的意识吗?噫。”闻言,顾云篱微微抬眸,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那禁药,”她凝眸,豁然开朗,“那股香味本就不对劲……不想竟然成了唤醒这蛊虫的引子。”她一边施针,一边在脑中理清了思绪:这蛊虫看起来还并未彻底苏醒,先前也不知是怎么沉睡的,若是能找到法子,便能暂且抑制得了林慕禾的痛苦了。整整两刻钟,她施针封住了林慕禾周身几个贯连穴道,致使蛊虫无法随意走动,小叶看得发愣,就这么片刻功夫,林慕禾身上便被插满了银针,画面实在有些让人不忍看下去。她扁了扁嘴,问:“顾神医,我家娘子会死吗?”顾云篱闭了闭眼,抬手拿里衣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不会的。”在找到解症之法前,顾云篱自然不会允许病患暴毙死去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她还答应了林慕禾……“我要回一趟医馆,”喘了口气,喝了一口冷茶,顾云篱道,“不知寺内可有马匹?”那僧人应和了一声,立刻就叫人去准备。“回医馆?”清霜一愣。“眼下只是控制蛊虫不再游走,若要平息下来,我还要回去看一眼先前师父留下的医书。”“那我和你去!”思及方才的事情,清霜背后发寒,连忙提议。顾云篱也有些心有余悸,便点头应下。吩咐过小叶后,两人便启程,不过片刻,便听得一阵马鸣声起,山寺外扬起一阵尘土,清霜御马在前,扬鞭跑出几十丈远,顾云篱紧随其后,一夹马腹,催动马匹更快行进。来往临云镇,自然是马匹更快,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林间官道只可看见两人的身影疾驰而过,马蹄声阵阵,激起一阵阵尘土。顾云篱一边催马,一边又有些疑惑。竟不知何时,自己对于林慕禾的安危竟然看得这么重了,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同情?怜悯?还是几次事情过后的羁绊之感?清风拂过面庞,将顾云篱吹得又清醒了几分,她心中情绪复杂,握着缰绳的手都不由得缓缓收紧了。如今再说同情、怜悯,似乎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顾云篱心想,原先遇到身世境况可怜的人时,莫非自己也是这样忧心挂念的吗?她看得太多,不知何时早已将自己置之度外了,从始至终,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她都用着旁观的角度去看。譬如初见林慕禾时,便是这样的心态。他人苦痛,自己终究不能感同身受,这注定了自己对待事物的寡淡与冷漠,是而,外人总说她为人清冷淡薄,早早便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当真没什么趣味。那日暴雨如注,自己第一眼看到林慕禾、第一次触碰到眼睑伤口时,又是何种心情呢?如今回想,似乎又是另一番结果了。既不是同情,又不是怜悯,可说羁绊之感也不太贴切,顾云篱忍不住蹙眉,心道:情感之事果然复杂无比。而自己,实在是除却清霜与顾方闻之外,当真没几个交深之人了,像这样相处下来的“病患”,林慕禾还确实是第一个。思绪翻飞,耳边响起清霜的呼唤声,这才将顾云篱神游的思绪收回。她有些懊恼地皱眉,这无端多出来的心绪,竟然硬生生打断了自己思考如何平息蛊虫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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