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顾方闻并没有这种闲情雅致,比起拐弯抹角地试探弟子的悟性,他本人更喜欢直接倾囊相授,是以,顾云篱翻遍前后,都没能找出来什么暗示。蛊虫入体,是以宿主的身体作为皿来维持生存,苗疆人驱蛊往往使用母蛊,即使远隔千里之外,子蛊在宿主体内也会感受到母蛊的驱使。指尖拂过一行行字,顾云篱略感眼睛酸涩,眨了眨眼,继续翻过下一页。现今看来,藏在林慕禾体内的蛊虫是子蛊的可能性更大,驱使母蛊所要用的药草方法复杂,又怎会仅仅烧一粒禁药就能歪打正着呢?既然如此,又是谁在林慕禾体内种下蛊虫?又是有何所图?她蓦地一愣,一个荒唐的想法油然而生——林慕禾自小长于东京,鲜少能接触外人,既如此,那在她身上下蛊的,莫不是近身之人?这个念头一出来,顾云篱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指尖一抖,紧接着,耳边传来吱呀一声,她身形一顿,侧眸看去,是清霜进来了。“姐姐,东西都拿好了。”清霜背着药箱,看了眼顾云篱愁眉不展的模样,又问,“还是没有法子吗?”医典上的东西暂且看不出什么名堂,顾云篱摇了摇头,合上书,揣进兜里:“走吧,先赶回去,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清霜愣了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那知府塞过来的护卫……莫不是想监视我们?”“暂且还不知其意图,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知府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小心为妙。”说着,顾云篱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又从抽屉里翻找些东西。清霜默了默,复又轻轻叹息:“若是师父或是常师叔在,说不定她有法子……这都去了半月有余了,怎么不见一点消息。”顾云篱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有点怵她吗?怎么还想念起来了?”这话刚刚说了一半,她脑中便幽幽浮现出来些什么东西,忽而,灵光一现,顾云篱眸子一顿,继而一亮,还不等清霜回话,便自言自语出声:“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事儿。”清霜听不明白她这两句前后跨度极大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怕打扰她思考,只得抠了抠脸颊,呆呆出声:“……啊?”“你可还记得师叔曾说,毒草相佐,会攻克毒性。”清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是……”“毒虫性烈,寻常医治身体的药草于它自然无效。”原先恳求常焕依为林慕禾医治时,她也曾点播过自己一句,却不想此时成了打通自己任督二脉的关键。“所以……要用毒草?”清霜抿了抿唇,指尖发凉,问到。“兵行险招罢了,事已至此,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放任蛊虫游走,只会落得比毒草毒死还要凄惨的局面。”说话间,顾云篱已经踏出书房,步伐急切地走出小院。清霜后背浮上一层冷汗,又赶紧追了上去。已至暮时,夏日天长,这会儿天边也才有落日之势,金轮垂西畔,绯色的天光映照城中,染红了衣摆,两人快步穿过坊内,从主街出城,晚风摇曳,顾云篱却顾不上欣赏这暮色光景,与夕阳背道而驰,只想快点回去。快马加鞭,总算赶在天黑前回到了普陀寺,这路上还又遇见了那在树林里迷了路的小衙门,他精力大削,也没了监视两人的能力,有气无力地跟了回来。山寺门前,停着几辆马车与一众守在门前的护卫,看这架势,这知府今晚大抵要守在寺里不走了。多看了两眼那架马车,顾云篱收回目光,下马便快速向禅院奔去。前后快要两个时辰的间隔,林慕禾的状况好不了多少,因封住了周身穴道以阻碍蛊虫游走,她经脉也不通畅,血液流通缓慢,此时,嘴唇都有些微微发青。小叶还守在她身边,床边是还未来得及收拾下去的铜盆,带血的巾帕在禅房内幽暗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醒目。林慕禾呼吸稀薄,眼睑也呈现着骇人的褐色,那被困住了的蛊虫正想着用九牛二虎之力窜动,眼看林慕禾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小叶极力忍着哭泣的冲动,问顾云篱:“顾神医,找到法子了吗?”烛火昏黄,她比顾云篱矮了一个头,只看见她神色隐没在烛光照不到的阴翳之中,露出的嘴角轻轻扯动:“有一法,却凶险。”“小叶姑娘,如今林姑娘至亲不在身侧,只能有你来做此决断。”瞳孔轻颤了一分,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预兆似的,小叶的眼皮飞速跳了跳,愣是让她呆滞了一瞬。“凶险……”她声音抖了抖,“顾神医也没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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