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林慕禾也把身子转了过来,“我们相互问对方一个问题,不想回答,便直接问下一个,这样可好?”顾云篱思索一瞬,答:“好。”“那……我先来?”“你先来罢。”“顾神医,你最喜欢吃什么?”“……蟹酿橙吧。”“好,该你问我了。”“嗯……想不出来,罢了,那你呢,你爱吃什么?”林慕禾愣了愣:“先前和顾神医你们一起吃的‘拨霞供’,就很爱吃。”看来那一晚,在她记忆里尤其深刻。压得极浅的交谈声在房间内回响,两人你一来我一回,问了许多,从身高到一顿吃几碗饭,越说越困。“今日茶楼的茶,好喝吗?”林慕禾已经困得点头,喃喃着回:“我没有心思喝茶……不知道。”笑了笑,顾云篱看她困得打哈欠,轻轻又问她:“困了吗?”林慕禾含混着答:“不、不困。”“你不问我了吗?”“哈……”她打了个哈欠,努力调动混沌的神志想问题,“顾神医……呃……”只可惜没问完,就忍不住歪着脑袋暂时睡了片刻。“我还有个问题。”“……”林慕禾抱着手里的被子,低低出了口气,表示自己仍然在听。“今日在茶馆,你愣神之际,到底在想什么?”“想你。”她声音闷闷地嘟囔。“想我什么?”眸色愈加沉郁,顾云篱抿了抿唇,可谓循循善诱。自从明确自己的心意,她总是想多了解林慕禾几分,以至于如今胆子大了,趁她困顿不清醒,说些糊涂话,用这些话来满足自己心底那隐隐作祟的欲望。“想你……想你哪都好。”林慕禾又答,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想你会不会,嗯……也有谈婚论嫁的那天。”眉峰一挑,顾云篱眸子睁了睁,却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想法。不等她继续深想,就听林慕禾的声音从对面再次传来:“该我了。”顾云篱扯了扯被子:“好。”雨滴声细细密密,敲打在房檐之上,淅淅沥沥,犹如轻拨琴弦,滴答在跳动速度轻而缓的心脏上。“顾神医……喜欢过什么人吗?”静了好一瞬,林慕禾抿抿唇,脑中的困倦消失了半晌,心脏跳动的频率也由轻及重,颤巍巍地问。轻轻描摹她的眉眼街边的吵嚷人声也消退了,四下极静,静听还有极其微小的蝉鸣声。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林慕禾只觉得呼吸停止,攥在手心里的被子也越来越紧。片刻后,在雨滴声中,顾云篱的答案传入耳中:“有。”唇瓣一痛,下一秒,林慕禾在口腔中尝到了血腥味,这滋味顺着舌根,直入大脑。她看不见的对面,隔着屏风,那双漆黑如墨点的眼瞳直直看着自己,瞳色倒影,情绪如倒泄的水流,缓缓在顾云篱的眼中漫开。她有喜欢的人。林慕禾只觉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将这句话在心中翻滚了一遍,她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理智却先一步阻止了自己。但不继续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被褥的窸窣声也消失了,沉寂了许久,就在顾云篱以为她要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听她受惊一般“啊”了一声。“呼”得一声,案头的烛火轻轻一颤。“啊!”极其细微的噼啪一声,林慕禾下意识喊出声来,一把捂住被冰凉液体打湿的额头,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起身来。方才酝酿已久的氛围宛如气泡破裂一般,顾云篱一惊,从榻上起身,连忙问:“怎么了?”林慕禾伸出手,在方才的位置一接,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入掌心,而后,雨水有节奏而快速地在掌心聚成了一滩。她愣了愣,似乎明白了这雨水的来源。沉默之际,顾云篱已经拿起床头灯盏走了过来。她睡觉的地方,已经滴入雨水,濡湿了一大片了。林慕禾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呆呆道:“顾神医,房顶好像漏雨了。”顺着她所说,顾云篱仰头看去,果然见一块瓦片破碎,屋顶的雨水积流而下,从瓦片的缝隙中落下。“……”她眨了眨眼,悬着的心倏地放了下来,“瓦片错位,漏雨了。”林慕禾抓着被子,向她身边蹭了蹭,声音有些惋惜:“好容易有个睡觉的地方。”离得近了,她身上的味道又不由自主地飘来,除了熟悉的皂角香气,还有一阵淡淡的兰香,那是后院碾香娘子们今日碾得香。眸色幽深了几分,顾云篱手指轻轻蜷起,紧紧盯着她:“这个时候,应当修不好了。”身前的人身形一顿,似乎犹豫了一瞬,片刻后,她抱着手里的被子,仰头跃入自己的视野,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丝恳求的意味:“顾神医,夜里雨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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