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脑袋,混沌了许久的大脑却忽然清醒了一瞬,眼中迷蒙褪去,她慌忙拿手背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痕,心里打鼓一般响声极大,一声声,咚咚着敲击着自己的耳膜,回响声阵阵。夜色正好,耳边嬉笑声也好,哭泣声也罢,尽数没能入耳。只有逐渐明显的心跳声,清晰地在脑海中狂奏。她脚步快了几分,尽管走得还是歪歪斜斜,但却执拗地走得很快。顾云篱心中有疑惑,但仍旧没有往“她根本没怎么醉”这方面靠,不顾后面一群女史讶异的目光,她跑了几步,追上前去,紧急避免了林慕禾撞在一处旗幡上。手腕一热,佩戴在身的两串骨铃轻轻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林慕禾余光里瞥见她被夜色染得更幽深的蓝色衣角,终于停下了脚步。夜风将脸上的燥热吹散了许久,她眼里亮亮的,看着顾云篱,问:“方才说得,都当真?”顾云篱一愣,飞快明白了她说得是什么,无奈地点点头:“都当真。”“……”她又移开了目光,将脸转向后面,看不出来究竟醉还是没醉。“顾神医。”“嗯?”“我困了,想回去歇息了。”小街之后,那几人也没再耍着酒疯了,随枝与乔莞自发把清霜牵了起来,互相搀扶着一路朝着街口走去,糊涂不清的醉酒之言仍然胡乱从嘴里吐出,但好在小街空旷,没有其余人,这一路丢脸也罢,只算在自己人面前丢了人。夜风很凉,困顿间,林慕禾感受到身边的人给她披上了披风,挨得她更近了几分。新一波的醉意上涌,她眼前迷蒙,也不知何时,没了意识。只记得这一路很平稳,意识不太清醒,朦胧间听见许多声音,紧接着,有人细细给她擦拭脸颊,换下沾满酒气的外衣,擦试过身子,再塞进温暖香软的被褥中,掖好被角,点香,留灯,降纱帘。其余的,便再没有知觉了。再此睁开双眸时,林慕禾还有些不适应,眼前并非黑暗,而是看得清晰的白纱纱幔,还有垂下的精致六角香囊。她眨了眨眼,花了些时间适应初见明朗的景象。随后,昨夜醉酒的一幕幕清晰地在她脑海之中闪现——她喝得不是太醉,不至于到断片的境界,是而除了过分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脸上烧起火来,躺在被褥之中,她无措地摸了摸脸,钻进被子里暗自跟自己较劲半天,这才钻出一个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呼吸。未几,有女使前来敲门:“二娘子,您可醒了?顾娘子让人在灶上温了醒酒汤,等您醒了喝呢。”是喜月的声音,林慕禾倏地冷静下来,在枕边看见了洗的干净的白纱,便重新拿出配上。“我醒了,端进来吧。”她佯装咳嗽了两声,应道。片刻,喜月端着醒酒汤,和余下的女使进来伺候她洗漱。醒酒汤端在手中,林慕禾问:“顾神医呢?”“顾娘子昨夜似乎很晚才歇下,这会儿估计还在睡着呢。”至于为什么很晚歇下,林慕禾清楚得不得了,她低了低脑袋,喝完那醒酒汤:“不必伺候了,你们想必也累,休息去吧。”两个女使对视一眼:“娘子可要用早膳?既然那几位娘子都睡着,就让我们……”她们的意图不难看出,从一开始向观澜院内派来这两位贴身女使,恐怕就是为了应承右相之意,监视自己,只是右相一概不重视自己,这监视的活计也清闲许多,这两个女使自然也懈怠了不少。“不必了,我不饿,昨夜酒意未退,没什么胃口,只想在房里坐着歇会儿。”喜月与一旁的人面面相觑,静了片刻,只能退下。两人一边退着,一边还在观察林慕禾,直到合上门,才听见两人走远的声音。还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林慕禾在心中一叹,双目复明,既是好事,又是坏事,至少在右相府中,她仍需谨慎再谨慎,在林胥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尚且还不能暴露自己能看见的事情。思及此处,她抬手抚了抚眼上的白纱,轻轻吸了口气。本以为顾云篱还再要一阵才醒,但到了辰时,她便醒来了。隔着轻薄的眼纱,她看见顾云篱穿戴齐整,走出西厢,顺着院中的游廊来到主屋前。窗下的姚黄牡丹开得正好,还有许多盆栽海棠,将林慕禾桌案前布置得清新雅致,眼前繁花似锦,顾云篱的衣角突然闪至,她的声音亦随之而来:“在想什么?”我等你她站在菱花窗外,微微低了低身子,一支海棠长势旺盛,挡在她唇前,这样一看,倒似她口中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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