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没有法子,为何不让他人一试?难道非要看着爹爹病死在你们眼前,才觉圆满?!”李繁漪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她声音颤抖,似乎真心实意为病榻上的李准而担忧。“……”桑盼紧紧咬住嘴唇,僵持了片刻,才道,“伏玉,我只是怕……”“娘娘不必怕了,”李繁漪居高临下看她一眼,“有差池,我担着,大不了我们陪父亲殉葬,也比现在束手无策强,崔娘,派人去准备顾娘子要的东西!”“你、伏玉!”桑盼急得豁然起身,可猛然对视上李繁漪冰凉的视线,声音尽数止在喉间。“诸事未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该拼上一拼才对。娘娘急什么?您不想让父亲苏醒?”面对自己,她的话从不委婉拐弯,直愣愣刺进桑盼心中最虚微的地方,堵得她哑口无言。沈阔眼看如今乱局,喃喃了一声“只能信你了”,示意医侍去取。下一刻,带着药的医侍颤颤巍巍地把药箱递上去,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蓝从喻看着那药箱被呈上,终是吸了口气:“你还是要为殿下做事。”“蓝大人,”顾云篱头也不抬,快速将药取出,“帮我配药吧。”她没有提及沈阔,也遵循一开始的约定,她不想拉沈阔下水。“你想怎么做?”“砒霜溶于热黄酒,再含服杏仁蜜露解毒护喉,将风邪淤血咳出,再蒜施灸于背部四花丨穴,辅以斑蝥膏,将暂时淤堵的东西排出。”她垂眸答话,实则这法子,她只在顾方闻提及设想过,从未实践,但既然理论可行,那便有一丝赢的可能,尽管心情紧张,体温也逐渐攀升,顾云篱声调还是平直有序,给人莫大的可靠感。“这是……鬼医的法子?”“不是,”顾云篱否认,已经溶了药,“是我自己所想,不过从前从未施行。”她说得平静,可蓝从喻听着,便一瞬间感觉脖子凉凉的,热杏仁蜜露已调配完全,她拿在手心,就宛如一块天平的砝码。这样一下,谁也无法预料后果,是封官加爵,还是满门灭族?满院太医指着自己去当替死鬼,她扛着千斤重的压力撑了下来,只差今夜,皇帝若安然殡天,一切就都尚有转圜的可能。但这一剂药下去,便是豪赌了。顾云篱抬眸看她:“大人想好了?”呼吸颤抖了片刻,蓝从喻闭了闭眼,递上那碗蜜露:“来吧,顾娘子。”诀别诗一帘足以让人窒息的幽寂。不知过了多久,病榻上的皇帝终于厉咳出声。“官家!官家醒了!醒了!”有人惊喜得出声,一时间,寝殿外的人顾不上其他,冲了进来。龙榻之上,李准咳得惊天动地,黑红的鲜血不断从他口中咳出,不过片刻便将被褥手帕染脏,他气力无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目圆睁,眼底血红,模样怎一个惨字了得。“大胆!你这医女,官家已经成这样,你还想如何?!”来人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跪倒在地。顾云篱眸色黯了黯,取七星针开始放血,又知会蓝从喻:“蓝太医,急刺海泉穴。”雨越下越大,龙榻下的人只敢大声厉喝,却不敢真的上前阻止,李繁漪死死盯着顾云篱,眼中烈火丛生,藏在袖下的手,此刻攥得吱吱作响。“嗬——嗬——!!!”忽然,李准浑身一个抽搐,浑身仿佛过电一般,急急瘫倒在床榻。下一秒,声息全无。“来人,把她连同蓝从喻给我拿下!拉入殿前司狱!”终于,桑盼忍无可忍,厉声大喝。林慕禾浑身一抖,在即将跨入观澜院大门前停下脚步。随枝见她,赶紧追上来:“娘子!你去哪了?顾娘子呢?!”清霜从院中凉亭处急急翻了下来,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递到了林慕禾手边:“只在这里看见有一片信笺,但是、我、我看不懂。”那是一片用花汁染红的花笺,上面,还有些许雨点打湿的湿痕,将上面的字迹晕开。身后还有人监视,林慕禾不敢去看,颤了颤嘴唇,问:“信笺?”随枝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恍惚间,林慕禾似乎听见了那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吟弄这首诗的声音。“千针暗绣鲛绡裂,半世浮沉玉漏倾。若使霜钟摧客雁,削尽春盟,再撑晚舟。”手中捏着那片花笺,林慕禾神情怔怔,久久未能回神。雨滴噼啪,但头顶有伞撑着,她未能淋到分毫,风声猎猎,将院中花草卷吹而起,卷携到她的脚下。“听闻顾娘子去给官家治病了,那么多太医都没有法子的病,她去就管用了?”院中洒扫的小厮似乎还未发现她归来,兀自和身边同伴喃喃,“我看啊,此一去,啧啧啧……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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