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很夸张,笑得表情都扭曲了,腰都直不起来了,然后她笑着说:“傻丫头,我和你开玩笑呢!凤曦,她早就死了!”小月的眼泪都已经飙出来了,怒目瞪着她,“你为什么要拿这种事和我开玩笑?我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可我觉得很有趣”,伊灵继续笑着,忽而,她表情一沉,十分严肃地道:“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对孟子煊,用情到底有多深?看来,你对他的情谊,远比我想象的,还深得多。哎,我真是难过!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又来了,小月觉得头都要炸了。她简直忍不住怀疑,伊灵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们都是女人,你怎么能喜欢我?”小月道。“男人都可以喜欢男人,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女人?这样的爱,脱离了世俗的欲望,才更纯洁。”伊灵目光深情地凝望着她,那样子,真的像是在看一个深爱的女人。小月避开了她的目光,这目光像粘在身上的毛虫一般,令她毛骨悚然,“可是,我不喜欢你。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却不能成为那种朋友。”“哪种朋友?”伊灵的脸逼近了她,语气极为暧昧。室内光线昏暗,花香撩人,空气中涌动着燥热的湿气。小月退了一步,颤声道:“你说的那种朋友。”“可我偏想和你成为那种朋友”,伊灵凑得更近了,她的嘴唇几乎快要亲到了小月的脸上。湿热的气息将小月的脸熏得绯红,小月跺了跺脚,恨恨道:“那我只好走了”。伊灵一笑,右手一伸,“请便!”小月气得脸更红了,可她偏偏不能走。“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这坛一万年的竹叶青砸了!”这坛酒本是钟离亭给孟子煊的,说是竹叶青清淡,偶尔喝一点,也不伤身的。但现在,这坛好酒,已经到了小月手里。“你拿回去也罢,何必要砸了它?”伊灵道。“我偏要砸了,砸得你这殿中,满室酒香,可你偏生喝不着。”小月举起了手里的酒坛,作势要砸。“别别别”,伊灵忙忙阻拦,“好了,算我怕了你。你今番到我这儿来,难道是专诚给我送酒的?你对我,还真是有情有义!”“你……”小月又将酒坛子举高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说。”伊灵服软道。“我想知道关于凤曦的事!”小月道。“哦?”伊灵脸上的笑简直比三月桃花还要灿烂,“这个容易。我手中恰巧有鉴天镜,你只需再带来两样东西,就可以开启鉴天镜,看到孟子煊所有的过去。”“哪两样东西?”小月问。“碧水清霜剑和孟子煊的一滴血。”伊灵道。“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伊灵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小月转身离去。“记得带好吃的来。”伊灵在背后叮嘱。小月,这回,可是你自己找上我的!小月回到太清殿时,才发现洞霄宫外的院子里已经热热闹闹挤了许多道士。这些道士个个面露愠色,有的抱臂站着,有的成群的围成几个小圈子。每个圈子的中心,必是有个义愤填膺、满面红光、喷着唾沫星子滔滔不绝演讲的人。其中一个头发蓬松、身型粗壮、嗓门奇大,一看就像个野道士的汉子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小月无须刻意,也能把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下来。“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汉子一手指着天,一手扣住腰间的佩剑,愤愤道:“天君未免欺人太甚,这太清殿是先天君御赐给咱们师傅的府第,凭什么天君一句话,就让咱们搬出去,事先竟连个招呼也不打的。也不知这住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哼,甭管他是什么人,都他娘的一律赶出去,若是让其他观里的兄弟听说咱们连自个的道观都弄丢了,岂不要笑掉大牙。”另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忙忙附和道:“是是是,不能让给他,坚决不能让,不然,叫咱们的面子往哪搁?”那汉子重重哼了一声,一掌拍在旁边的栽满荷花的粉瓷大缸上,怒吼道:“让给他?门儿都没有。瞧瞧,把咱们道观弄成了什么样子,这院里种的都是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旁边一位身材瘦小、面庞清秀,一双眼睛却乌溜溜透着股机灵劲儿的年轻道士插嘴道:“八师兄,话不要说得太满。听说住进来的是位太子。太子,这还要问么?天君至今未有娶亲,那这位太子必是天君的私生子无疑了。天君要给自己的儿子择一处府第,既已看上了咱们太清殿,咱们还能和天君对抗不成?”那汉子粗眉一蹙,圆眼一睁,抓住这白脸道士的领子,轻轻松松把他提溜了起来,“你这瘦猴,你的意思是要咱们把太清殿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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