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眼睛一忽儿便亮了起来。她就知道,上天必不能如此苛待于她。但她克制了自己的激动,以免将他那一点珍贵的记忆给惊走了。“你记起了什么?”小月极其温柔地道,“可是关于咱俩的事?”孟子煊再次仔细地思量了下,而后遗憾地摇摇头,“我记起的那个人,名唤沧溟客。那会儿,我似乎是快要死了。他突然从天而降,走到我面前。还说什么,我救过他,他将龙筋给我,锁住我的命,如此,就算扯平了之类的话。而后,我便晕过去了。”龙筋锁命,怪道孟子煊能大难不死,原来是沧溟客将自己的龙筋给了他。只是如此一来,沧溟客便定然活不成了。小月想到那个冷情冷面的傀儡杀手,想到他被心魔投进阵眼,被那些魔军吸食得骨瘦如柴的模样,至今仍觉不寒而栗。心魔死后,沧溟客也失踪了。小月原以为他是死了,却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子煊。然而,除此之外,他就没想起些什么别的事么?小月忍不住催促他,“你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可还能记起些别的?”但孟子煊不愿意想了。先前施针的时候,他的头简直疼得就像要裂开了一般。然而,即便如此,他仍只是在那空白的记忆中寻觅出了这么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如今,那种剧烈的疼痛似乎又有了席卷重来之势。孟子煊摇了摇头,在恢复记忆和减免疼痛两方面,他很见机地选择了后者。“能想起一点,这是个好迹象”,孟子煊宽慰她道,“但这事也不必太过着急。我现在也饿了,不如咱们先用晚膳。待我回去歇上一晚,明日醒来,说不定又能想什么了。”他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小月觉察到自己有些过于急于求成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立时便吩咐宫人预备晚膳。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比较融洽,因之孟子煊忆起了沧溟客,想到自己既然会与一条龙有过命的交情,那么自己是一只狐狸这件事,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狐狸就狐狸吧,孟子煊对于自己是人还是妖,并没有太大的执念。一个没有记忆,又时不时发病发疯的人,在人群当中本就是异类。这三年来,他在人族生活,虽然勉强也能糊口,但却实在遭受了太多的冷眼与误解。如今,在这妖族,个个都对他以礼相待。孟子煊觉得,或许做一只妖,其实更适合他。孟子煊吃饱喝足,便起身预备回去。小月其实很舍不得他,但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没有理由与他共处一室太久。于是只好恋恋不舍地,命人将他送回小院。授命护送孟子煊的,正是东篱。在朔雪城时,贴身伺候孟子煊的,一向只有程副将与东篱二人。程副将如今已经调入军中,封了将军。而东篱则留在宫中,做了小月的秉笔侍从。东篱从前受过孟子煊的提携之恩,故而孟子煊失踪之后,他伤心了许久。后来,月姬圣君找回了国师大人,东篱闻讯,简直欣喜若狂。只可惜,国师大人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东篱又不免觉得失落。但人平安回来了,总是一件好事。因此,虽然东篱的心情经历了几番大起大落,但总的来说,他还是高兴的。失而复得,东篱简直像是呵护珍宝一般呵护着国师大人。为了防止他跌倒,东篱几乎可以说是贴身搀扶着他。孟子煊对于别人这样的接近,心里其实有些排斥。然而今日,他的确比平时更加乏累些,而况对于这位侍从,不知为什么,孟子煊并不觉得他的殷勤令人讨厌,因此,也就由得他这样搀着。进了小院,原本这侍从就该回去了,但不知为何,他却脚下踟蹰,不大肯走的样子。孟子煊只好也站住脚,问他可还有别的事情。那侍从似乎有些羞涩,也不敢抬头瞧他,只敢低头小声说了几句。院里原就光线黯淡,兼之这侍从低着头,故而孟子只看到他的嘴皮掀动,却辨不出他究竟说了什么。“这位……大人”,孟子煊道,“鄙人有耳疾,听不见你说什么。但你若是看着我说,我能分辨出来。”东篱一听,惊骇地抬起了头。这几日,宫中之人说起国师,都只提到他失忆了。至于患有耳疾这事,东篱竟是此刻才知道。更何况,国师口中的那句“大人”,实在让东篱受惊非小。在国师的面前,他哪敢担得起“大人”这一称呼。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东篱整个人都怔住了,先前精心构思的那些和国师叙旧的话,一时之间竟一句也记不得了。这般呆楞了许久,东篱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蠢相。于是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一边告辞一边后退,退到院门时,几乎是逃难一般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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