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从餐厅游荡到了party厅,他刚尝了点吧台上刚调的鸡尾酒,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他:“夏水,你来了,又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夏水回过头,看见是陆良平。
“陆……陆少爷,你好啊,有什么事么?”
夏水到底还是和不熟的人套不来近乎,喊“陆哥”是不可能喊得出口的,只能略微疏远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陆良平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称呼的事,稍稍敛眸:“马上就吃饭了,他们让我找你过去,你父亲夏老板也和我们在同一桌。”
“啊……行。”
夏水跟在陆良平后头,左顾右盼了一阵,问道:“陆钧爻呢,他不来么?我一直没看到他。”
“表哥他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会晚点露面。”陆良平回头看了夏水一眼,言不尽意,“你很在意他?”
夏水移开视线:“没,就是随便问问。”
到餐厅门口,夏水突然看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漂亮女人,穿着黑色简约款的晚礼服,表情却并没有那么开心。之所以眼熟,并不是因为夏水和她互相认识,而是因为她是个比较有名的年轻演员。
“陆施雨?我没看错吧!”夏水小声惊讶。
陆良平走上前,轻声唤道:“姐姐。”
陆施雨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倨傲又冷漠,一言不发,转身先行走了。
“姐姐?”夏水疑惑未消,朝陆良平追问,“陆施雨是你姐姐?”
陆良平面带微笑:“是啊,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姐姐和我表哥一样,都是名人,对吧?”
夏水以前看到过娱乐圈的小道八卦,说陆钧爻和陆施雨是亲戚。之前他还不信,因为这两人同属一个影视公司,表面上却一点互动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彼此认识,结果这坊间传闻竟然是真的。
最后两人找到饭桌坐下,这桌坐了许多人,虽然夏水基本不认识,但能猜到有许多大老板。他看到夏渊,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夏渊朝他点了个头,然后继续和旁边的人聊天。
夏水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恰好是陆施雨。
夏水有些紧张,但还是打了个招呼:“施……施雨姐,好巧啊,居然能在这见到你。”
陆施雨望向他,眼神缓和下来,露出微笑:“夏水?我知道你,你们男团之前很出名。”
夏水谦虚道:“一般,一般啦,主要是队友比较出名。”
两人意思意思客套了两句后就没有继续说话了,自顾自的吃饭。饭桌上陆文康和其他人的高谈阔论夏水也懒得听,只看到坐在他另一边的陆良平时不时附和一下。
突然,他们聊着聊着就提到了陆施雨,有人讪笑着夸陆文康的女儿怎么这么漂亮,不愧是女明星,之后又有人问陆文康他女儿谈恋爱没有,什么时候嫁人。
都在一桌,声音也不小,陆施雨没法假装听不见,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表情凝固,明显懒得理他们。但那些中年男人却谈论得更加肆意起来,甚至开始自作主张的为陆文康推荐“良婿”。
“想娶老陆的女儿,那聘礼一定不能少咯。”
“而且还这么漂亮。”
“不过再漂亮也不能太晚结婚,三十岁之后就不好生孩子了。”
“老陆啊,对女儿上点心,赶紧挑挑女婿。”
“哈哈,看谁出的聘礼多就嫁给谁!”
“要是再晚些,年龄大了,嫁妆再多也挑不到好的大户人家了,女人结婚得趁青春。”
陆文康眼珠一转,笑得眼纹皱成一条线,不紧不慢道:“是得好好琢磨这件事了,不过想娶我女儿?对方开出的条件当然要好,我就这一个女儿,得挑得慎重些。”
其他人都应和式的笑了起来,空气中好像弥漫着愉悦的气息,但夏水却感觉到了反胃和窒息。
夏水突然想起他以前当练习生的时候,因为当时家里其实不太想让他去娱乐圈,所以一直没给他援助,自然也攀不到什么关系,他也是从底层慢慢爬上去的。当时他们底层练习生每周都要给公司的高层表演,一群人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考核他们,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进行讨论和挑选,就像挑拣商品一般,如果有不被喜欢的练习生,甚至还会被言语羞辱,反之若是能得到赏识,就像赐予了什么天大的恩惠似的,必须感恩戴德。
哪怕过去很多年,夏水依旧能回忆起那间屋子里无数打量的目光,冷得人打颤的空调温度,被人当做商品讨论一般的不适与恶心,和反抗不了的无可奈何。好像此时此刻,他自己变成了陆施雨。
夏水偏过头,看见陆施雨的脸色很差,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腕链上的碎钻都在微微颤抖。
这一桌人的身份都不是好得罪的,若是得罪了还要害夏渊去道歉可就不行了。因此夏水不知道如何帮陆施雨逃脱这种难受的气氛,下意识转头去找他爸,结果发现他爸的座位上是空的,不知何时,人早就离开了。
夏水:???
儿子陪爹来的,结果爹跑了???
夏水莫名慌张起来,转身时手肘一不小心碰倒桌上的高脚杯,瞬间撒了陆施雨一裙子的饮料。
陆施雨下意识提着裙子起身:“啊……”
“抱歉!”夏水双手合十,语气诚恳,“我不是故意的。”
陆文康闻声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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