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发:“知道你不想见我了,我以后不来了。”之后他就真的不来了,周末也不再去许静则家里。如此维持两个星期,秦惟宁意识到,好像普罗大众一般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这种状态称之为“分手”。他和许静则好像分手了。再然后,秦惟宁回想起了他的复仇大业。他和许静则决不能就这么完了,不然是前功尽弃,白白努力脱敏了那么久——而今天是大年三十。李当歌给了他一盒礼物,让他再去给许静则补课时把礼物带上,过年不要空手上门。秦惟宁没有告诉李当歌,他其实最近出门都只是去图书馆。带着礼物去图书馆是不合适的,他偷偷把礼物扔掉也是浪费东西。因此这礼物一直在秦惟宁手里留到现在,再拖下去就到年后了,他只能前往许静则家。外面路上下了雪,秦惟宁提着礼物走,走得很慢。他想着该如何对许静则开口,或许再吻一下许静则吧,他的不良反应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过年时路边的花店都关了门。秦惟宁没办法再去买一束玫瑰花。秦惟宁这样想着,按了许家的门铃,没有用备用钥匙。门开了,林奕有点意外:“小宁?”客厅里有个中年男声懒懒地传来:“大过年的,谁啊。”秦惟宁越过林奕往厅里看,那男人恰好也叼着烟朝外探头瞥了眼,他的脸和门口挂画逐渐重叠。对方不知道他是谁,他却很知道那人是谁。终于见面了。“这是小宁,小则的同学,一直来家里给小则补课的。小则成绩提升多亏了小宁。”林奕朝许天介绍道。秦惟宁走到客厅里,在男人面前站定了,缓慢说道:“我姓秦,秦惟宁。”许天抽着烟,烟雾缭绕间秦惟宁望清对方的面容,比起美化过的画像,这张脸明显是被酒色财气浸透了,面目浑浊。他在许天身边直挺挺地站久了,许天似有些意外,翘着二郎腿乜斜过眼看他,反应过来什么后让林奕去取红包,他从怀里抽出一沓钱,将红包塞得发肿,伸出只手递到秦惟宁面前:“哦,有功劳。大过年的,来,给你压岁钱。”秦惟宁垂下眼去盯着红封,又抬起,眼神复落在许天脸上。他知道许天根本就不记得秦源是谁了。秦源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一粒灰尘。譬如电影里死了的路人甲炮灰乙,谁会去追问他们有没有老婆孩子,家里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死就死啦。为了票房,主角没事就好。秦惟宁缓慢露出个笑容,平静道:“不用了,我只收我凭自己本事赚的钱。我妈说我命硬,压岁钱也压不住我,有命赚没命花。”许天把红包扔到桌上,有点玩味地看他,又转头向林奕:“现在的孩子都挺有个性。”“你学习很好嘛,能上什么学校?长得也不错,毕业后出来到我这打工,凭你和小则的关系,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许天继续道。秦惟宁看着许天的嘴一张一合,冒出许多呛人恶心的白烟,他脑子里只漠然想着,对着许天的头开一枪,白的红的是不是就要溅脏许天身后的壁纸?那不好擦吧。捅一刀吧,来个干脆,泼点双氧水,今天大年三十,外面鞭炮烟花响成一片,他把人分了谁也听不着,趁天亮前用麻布袋子扔进北城下水道里头…“秦惟宁。”许静则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叫他:“你不是来给我补课么,上来啊。”秦惟宁没有提前和许静则说他要来。秦惟宁上楼梯时瞥见许家门廊里堆成山的礼物,什么人参灵芝,叫得出名或叫不出名的烟酒,还没来得及挪进地下室,此时就像堆白菜一样随便往那一扔。相比之下,他提过来的礼物简直就是寒酸。“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怎么会是这样。追求真理的路径总要历经多次反复的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最终直达光明。可是秦惟宁也不免想要追问,如果他的一生不长不短,正好嵌进了波浪的螺旋的那个弯里,生时永远不会见到云开月明,永远不曾等到属于他的广义相对论,永生愚昧惶惑,那又该如何是好。前途也许是光明的,可一旦秦惟宁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享有,他就自私地认为那不如所有人都跟他一起留在黑暗里面。许静则关上卧室门,想了想该怎样面对秦惟宁,最终决定是冷着脸。他心情不好。许天过年总要回家,可许静则和林奕都满身的不自在,好像大过年的家里来了个不熟悉又讨人厌的亲戚,赶又赶不走,呆在一起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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