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们依然相像。
尧新雪注视着宋燃犀扭曲的脸,他的瞳孔里独独映照着尧新雪一个人。
尧新雪舔了舔干燥的唇——是啊,他们多么像。
他们注定要纠缠不清,注定要在暴雨里嗅到彼此的气味找到对方然后紧紧拥抱着相依为命。
这究竟是命运弄人,还是他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个错?
可他们的命运线从一开始就紧密相缠着打了一个死结。即使没有后来的一切,即使他们没有相遇,宋燃犀也对尧新雪依然有所亏欠。
如今尧新雪温柔地注视着宋燃犀,他的目光反复流连过宋燃犀因为试验药品而溃烂畸形、血肉模糊的右手,看着宋燃犀精神崩溃却始终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终于将那口气咽了下去,终于在心里宽恕了宋燃犀的背叛。
宋燃犀曾经在他的眼里死不足惜,可如今宋燃犀为了他死了这么多遍,即使冷酷如尧新雪,那点仇恨也在看到他的样子后逐渐消逝。
也许是因为两人如今同样狼狈,也许是因为宋燃犀又一次的臣服,他终于将全部的爱、信任,乃至关于自己生命的一切都献给了尧新雪。
让尧新雪终于抬起左手,抱住宋燃犀的脑袋,如同对待一只离家出走却又回来了的小狗:“好孩子,谢谢你。”
……
新药在几百个阿西康宁的患者里得到了试验,“蓝尘”的安全性终于到了能够使用的程度。
尧新雪第一时间被接到了手术室里,拆开了绷带重重包裹着的右手。
尧新雪注视着头顶眩目的、雪白的灯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时隔钟鸣绑架,已经过去了快整整两年,他在两年里几乎没有抬起过自己的右手。
那只贺忆舟珍爱胜过生命的右手,那只创造了无数美妙乐音的右手,在今天,终于要康复了吗?
当名为蓝尘的药剂打进去,尧新雪因为疼痛,皱着眉闷哼一声。
他如水的长发散落在病床之上,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曾经让无数人都为之动容。
尧新雪何曾流露过脆弱的、不完美的一面?
这个疗程长达五个月,尧新雪能在这个期间里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好转。
日光穿透玻璃窗,温柔地打落在尧新雪的脸上,描摹着他的眉眼。
他终于恢复了些许食欲,右手的手指终于能动了。
当他慢慢地将一整碗粥喝下去时,一直在照顾他的护工甚至喜极而泣地为他鼓了鼓掌,眼睛通红:“您会好起来的。”
尧新雪抬起嘴角,偏过头笑:“谢谢。”
宋燃犀一直在通过监控看着他,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右手更是彻底溃烂萎缩的样子。他躺在床上,连身边的人在说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的目光眷恋而温柔,看着逐渐健康起来的尧新雪,只感到无限的庆幸与轻松。
宋燃犀的精神状态其实并不好,试药的过程摧毁了他的精神,以至于他仍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的发狂与流泪。
他烂掉的整条右臂都是无数个失败品的证明,在这一秒,他终于迟缓地想到了自己。
溃烂到这个程度,是不是需要截肢了?
宋燃犀的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就在他开口想要问旁边的医护人员时,他看到了屏幕上的尧新雪仰头看向了监控,与自己对视。
尧新雪做了个口型:过来。
宋燃犀的心跳在那一秒漏了一拍,他有些慌乱地将平板反盖了过去。
看到林译与其他人一副见了鬼的眼神,宋燃犀才佯装淡定地说道:“我要……去见他,给我把轮椅。”
他的房间就在尧新雪的楼上,两个人都待在了宋氏的私人医院里。
宋燃犀的心情其实尤为复杂,越是靠近尧新雪的病房,他就越是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尧新雪现在是怎么想的,尧新雪当然恨透了自己,恨不得让他代替他去死。
宋燃犀确实也这样做了,可现在这样,尧新雪满意了吗?
当看到尧新雪做出了“过来”的口型时,宋燃犀竟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间,他在那一秒错以为那个土星项链还挂在他的颈上,而尧新雪勾了勾那条项链。
宋燃犀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左手收紧,在门前犹豫了半秒,依然没有勇气敲下去,最后却是看不下去的林译上前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来了一声“进”。
是尧新雪的声音。
林译将宋燃犀推了进去,推到了尧新雪的床边后,就微微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这个角度,宋燃犀是与尧新雪平视的,但宋燃犀却低下了头,偏开了视线。
尧新雪看到他空落落的病服里隐约可见的身体疤痕,那明显的抓痕显然是宋燃犀自己抓出来的,也许是因为浑身过敏发痒,也许是因为在幻觉里自己被蚂蚁啃食。
就在宋燃犀张口,准备问尧新雪是否有所好转时,尧新雪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脸扳正,注视着自己:“宋燃犀,痛吗?”
宋燃犀看着他恢复了血色的面容,喉结轻轻动了动:“痛。”
尧新雪莞尔:“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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