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使劲力气推搡她,珍珠却咬紧牙关不肯松手,七姐心急下便拿脚踹她,珍珠忍着剧痛,惨白着脸,劝阻道:&ldo;姑娘,便是您进去又有何用?只会让姨娘分心……&rdo;
&ldo;我……我怕……&rdo;七姐身子一僵,缓缓放下掰扯的手及乱踢的脚,低泣道。
万一姨娘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
珍珠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ldo;姑娘,姨娘会没事的,只要熬过这遭,姨娘日后定会逢凶化吉。&rdo;
&ldo;无需诓骗我,你没听到姨娘的痛苦声吗?&rdo;
仅因二姐出嫁,府中上下皆为她一人忙活,有谁在乎正处在生死边缘的姨娘,没人会在意,因为她们巴不得姨娘从此消失。
内室,稳婆满脸汗水的摸着赵姨娘的肚子,焦急道:&ldo;姨娘,您多使些劲……&rdo;稳婆以热水温手后,对着赵姨娘的肚子来回顺直,使其腹中胎儿头对产门,并以中指探其肩,不使脐带羁绊。
&ldo;不行,我没力气了……&rdo;赵姨娘嘴里咬着丝帕,虚弱道。
稳婆急的直冒汗,焦灼道:&ldo;姨娘,若你一直这般没力气,胎儿是下不来的。&rdo;
春花神色慌张道:&ldo;大娘,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姨娘生下孩子。&rdo;
稳婆擦掉额头的虚汗,轻喘道:&ldo;先让姨娘缓缓,留些力气,待一会儿阵痛定要使劲力气,若还是不成,只能以汤药催之。&rdo;
赵姨娘听到后,握紧春花的手,缓缓点头:&ldo;一会儿若我还是没了力气,便以汤药催之吧……&rdo;
&ldo;姨娘……&rdo;春花使劲摇头,她知晓那药的危害,喝了若能顺利产下哥儿到是还好,若是不能最易大出血,若是后者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赵姨娘神色虚弱,喘气道:&ldo;春花,我已没有多少力气,此胎怕是凶多吉少……&rdo;顿了顿又问:&ldo;姑娘呢?&rdo;好像预料到结果,她迫切想见姑娘一面。
春花泪水模糊了双眼,低泣道:&ldo;姑娘在门外守着,若不然我将她叫到窗外,姨娘也可同她说说话。&rdo;
赵姨娘嘴角带笑:&ldo;好……&rdo;
秋月出去后,见到神色呆愣的姑娘,抹掉眼里的泪水,嘴角露出堪堪笑容,轻声道:&ldo;姑娘,姨娘想跟您说说话。&rdo;
七姐木讷的被秋月拉倒窗户旁,咬了咬唇,低声道:&ldo;姨娘,你可还好?&rdo;
赵姨娘转头,眼神虚弱的看向窗外,缓缓道:&ldo;姑娘……&rdo;哽咽了下又道:&ldo;可是吓到姑娘了。&rdo;
&ldo;姨娘,您一定要平平安安,便是没了弟弟,日后我们母女在一处也无甚,我只要姨娘平安,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rdo;
&ldo;傻孩子,说什么呢?姨娘定会为你生下弟弟?&rdo;
&ldo;姨娘,我不要旁人,只要你,只要你守着我便好。&rdo;
赵姨娘虚弱的声音从屋内飘出,只听她微喘道:&ldo;姑娘日后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rdo;
七姐满脸泪水,忍着抽泣,低声道:&ldo;是……&rdo;
&ldo;要听太太的话,同姐妹们好好相处。&rdo;
&ldo;嗯……&rdo;
&ldo;要谨守本分,不可随心意行事。&rdo;
&ldo;嗯……&rdo;
&ldo;要照顾弟弟,日后你们姐弟要和睦相处。&rdo;
&ldo;嗯……&rdo;
&ldo;便是姨娘不在了,你们也好相亲相爱。&rdo;
&ldo;不……&rdo;
春花再也忍不住,哭泣道:&ldo;姨娘,您别再说了,留些力气……&rdo;
赵姨娘抬头看她,抬起虚弱的手抚上她,轻声道:&ldo;若我有个万一,你们就去服侍姑娘,有你们在她身边,我走了也能安心。&rdo;
&ldo;姨娘……&rdo;春花再也忍不住,呜呜辍泪。
七姐在窗外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整个心揪揪的疼,手紧紧捂着胸,哽咽道:&ldo;姨娘,女儿一定能救您,我这就去求爹爹……&rdo;太太那行不通,她就去找爹爹,便是乱了府中规矩也要求爹爹救救姨娘。
秋月尚来不及拉住姑娘,只见她似一只蝴蝶似的迎风跑了,望着姑娘的背影低声道:&ldo;姑娘,如今唯有靠您了……&rdo;
屋内,赵姨娘肚子又传来阵阵阵痛,春花忙将丝帕放入姨娘口中,生怕她疼得咬到舌头,身旁的稳婆一声又一声呐喊着:&ldo;姨娘,使劲,对……就这样,使劲……&rdo;
可无论赵姨娘如何使劲,孩子就是下不来,便是稳婆看着神色也不由跟着担忧,眼见姨娘腹中羊水越来越少,神色焦急的对春花道:&ldo;快……快让人熬碗催产药过来……&rdo;
春花身子一僵,脸色及其苍白,哆嗦道:&ldo;大娘,姨娘到了这种地步吗?&rdo;
稳婆瞪大眼睛,疾言厉色道:&ldo;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眼见姨娘腹中羊水越来越少,若再耽搁下去,说不得一尸两命。&rdo;
&ldo;疼……疼……我没力气了……疼啊……&rdo;
&ldo;还傻愣着作甚,赶紧去熬药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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