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移开视线,瞥向山坡下,随口道:“扔了。”沈良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不恼也不怒,只略有些失望地垂下眼,道:“扔了就扔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一时无话,只能听到风吹的枫树林簌簌作响。沈良时垂着头,林双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能看到挽着发的两根玉簪,一改白日里的满头珠钗。作别五月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和沈良时相处,如今二人已不是嘉乾宫中的主仆,不再同居一个屋檐下,更不会日日相见,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甚至有过争执,五个月不通往来,自然会让她们生疏。不知为何,林双觉得还有些彷徨。当日她说会再见,是看沈良时哭得难看,随口胡诌罢了,她没想过两人会在这儿猝不及防的相见,让她毫无准备。宫中六个月实实在在的相处,就像是一个太逼真的梦,逼真的林双都觉得自己有些怀念躺在桂树下、摇椅中晃晃悠悠睡过一天的日子。无极塔中,五感尽失,除了江南堂,林双也会想到摇椅的“吱呀”声、嘉乾宫的灯火,还有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时彼此衣料摩擦和呼吸声。林双觉得自己今晚约莫是喝多了,尽想一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东西。她甩了甩头,空干自己的脑袋,手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沈良时。“这个你或许认识。”沈良时指尖摸索过印上的一笔一划,低声道:“这是父亲的私印。”林双道:“从刺客身上搜到的。”那批刺客已经被捉拿回来,由平西王亲自连夜审问。林双道:“物归原主,那些刺客和容嫔脱不了关系去,或许你可以借此机会扳倒她,怎么处置交由你。”沈良时摇摇头,道:“朝中与草原开战半年,只是险胜,如今开春,再打下去胜算不大,所以陛下才会邀草原来谈判,就算我向他说明此事跟草原逃不了干系,他也不能拿那些人怎么样的,说不定还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中。”确实,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能与草原谈和,两边相安无事,若草原使者真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必定又是一场恶战。林双手中玉笛在腿上乱敲一通。沈良时循声望去,笑问:“这玉笛用着还顺手吗?”林双在手中转了转,道:“顺手。”沈良时得意道:“它出自前朝第一铸剑师之手,名叫‘中宵’,好好保管它,世上可就只有这一只,便宜你了。”“中宵……”林双喃喃。沈良时朝营帐方看了一眼,道:“我要走了,陛下还等着见我。”“好。”林双又问:“你老家在鞍落城吗?”沈良时轻轻颔首,不解问:“怎的了?”林双道:“无事,我今夜就要离开,此行经过鞍落城,你可有什么话要带回去?”“这么快?”沈良时先是一惊,随即轻轻一笑,道:“你忘了,我家只有我一个了,不过……”她仰头看向天边那轮玉蟾,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悲戚来,“你若是路过,就替我去看看沈家祖宅是否还在吧。”沈良时如来时一般,乘着月色离开,她小跑着下山坡去,像是偷溜出去嬉戏的未出阁姑娘,被夜风扬起的大袖衣摆鼓鼓的,如同随时要驾风而去,又被几根看不见的金链条拉回来禁锢住。她没再哭,还笑着跟林双挥手。“林双,下次再见了。”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中宵。”林双手中玉笛被握的有些暖意,不再那么凉,“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她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来,手中握住一个蓝宝石雕成的蝴蝶,缀在一根镶嵌宝石的细链上——正是先前系在沈良时腰间那根。刺客来的突然,慌乱中从她身上掉下来,摔在尘土中,兵荒马乱,无人注意时被林双捡起擦干净,收入怀中。她本想还给沈良时的,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交出去。戚溯牵着马等在远处,手拢在嘴边大声道:“小师妹,该走了!”林双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蝴蝶翅膀,擦掉上面的印子后又收入怀中。林双心想,下次吧,下次再见就还给她。沈良时掀帘而入,见年轻的帝王正坐在书案后,帐中未点烛火,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陛下传臣妾来有何事?”萧承锦瞧先看见她那张动魄惊心的脸,不知道有多少觊觎者,当年是,如今亦是。“爱妃去哪儿了,身上带着这么重的凉意,你身体不好,可别病倒了。”沈良时由着他扶起身,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有些喝多了,就到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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