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朕要她活着,清醒地活着,她的煞气、她的力量,如何运用,何时运用,是朕的意志,而非你的天命,听明白了吗?”东方青喉结滚动,最终将头颅埋进地砖般地叩首,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喑哑的、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回应:“臣……明白。”“很好。”玉珂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关于如何安抚这把剑,如何引导她的锋芒,明日之前,给朕一个切实可行的章程。朕要的是她能为朕所用,而非失控反噬。至于你那些天劫、熔炉的疯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次。退下吧。”御书房内死寂无声,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以及窗外风雨更显凄厉的呼啸。东方青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双手撑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向后挪动了半步,拉开了与玉珂的距离。然后,他极其标准地再次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臣子礼,宽大的袖口垂落,遮住了他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臣,告退。”说罢,他后退着转身,一步步离开了御书房,步伐在雨水滂沱中显得有些急促,内侍一路殷勤打着伞,护送他安然离宫。御书房内复归寂静。檀月一直屏息垂手侍立在侧,此刻才敢悄靠近,拾起地上的密奏,用一方素白丝帕仔细拭去上面的点点水渍,容不得有半点玷污,恭敬地放回御案,轻声提醒:“圣上,夜深了,可要去歇息?”御案上,玉珂的手肘撑在案沿,双手捧着头,目光有些呆滞地凝视着满案朱红墨迹。良久,她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不辞呢?”“回禀圣上,”檀月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不辞大人……一直在殿外候着,风雨未离半步。”她顿了顿,补充道:“圣上未传唤,不敢擅入。”玉珂没有立刻回应。窗外风雨声似乎小了些,但檐下滴落的雨水敲打着青石板,一声声,清晰得令人心烦。“让她进来。”“是。”檀月话音刚落,殿门已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风雨的湿冷气息又一次钻入。不辞的身影融入殿内阴影,她依旧穿着那身毫无装饰的黑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银质面具,只余一双沉静得过分的凤眼在烛光下显露,周身带着殿外风雨的寒气,发梢和肩头微湿,单膝跪在御案前数步之外。“属下在。”“近前来。”玉珂靠在龙椅上,一手支着额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不辞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膝行几步,挪到了御案之下,距离玉珂垂落的龙袍下摆和那双金线绣龙靴尖,仅有咫尺之遥。玉珂微微俯身,那保养得宜的手,缓缓探向不辞的脸。檀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清圣姑那双能夺天地造化、亦能颠覆人间伦常的手,用秘药和近乎妖术的技艺,一点点、一丝丝重塑出来的模样。圣上此刻的心境,若是看到那张脸……玉珂的指尖勾住了面具的下沿,轻轻一掀。银质面具无声滑落,掉落在不辞膝边的金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轻响。烛光,再无阻碍地倾泻在那张脸上。檀月猛地闭了一下眼,才强行压下喉间的惊呼,饶是早知结果,亲眼所见,依旧带来巨大的冲击。那张脸……轮廓依稀还是属于那个沉默如影的暗卫统领不辞,但五官的细节,却被一种诡异而霸道的力量强行扭曲、重塑。眉眼的弧度,鼻梁的线条,甚至紧抿的唇形,都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不是完全的复制,更像是一种残忍的提炼,将属于沈今生那份清冷、倔强、甚至带着一丝破碎感的特质,粗暴地烙印在了不辞原本柔美的面容上。最刺目的,是右颊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狭长疤痕。那疤痕蜿蜒而下,破坏了这份“模仿”的完美,却又诡异地增添了一种属于不辞自身的、被强行撕裂的痛楚痕迹。玉珂的呼吸,在面具落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息。她的目光牢牢锁在那张混合了熟悉与陌生、本真与扭曲的脸上,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沉淀。她缓缓地、近乎贪婪地审视着这张面孔,从微蹙的眉峰到那道刺目的伤疤。时间在无声的审视中拉长,每一秒都像淬火的针,扎在下方跪着的不辞身上,也扎在旁观的檀月心头。终于,玉珂的手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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