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掀开,带着寒气的夜风灌入,王管事和李铁锤端着熬好的汤药和热水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惶。“参赞怎么样了?”王管事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什么。“暂时无性命之忧了。”老吴头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多亏了夫人。只是这伤太重了,又崩裂失血,元气大伤,需得静养,万不能再劳心劳力。”李铁锤将热水盆放在矮几上,看着萧宁几乎与沈今生一样惨白的脸,欲言又止:“夫人,您也……”“我没事。”萧宁终于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今生,“药给我。”她接过王管事递来的药碗,试了试温度,用小勺舀起一点,小心翼翼地凑到沈今生的唇边。昏迷中的人本能地抗拒着苦涩的味道,药汁顺着苍白的唇角滑落。萧宁没有丝毫犹豫,含了一口温热的药汁,俯下身,用舌尖极其轻柔地撬开沈今生紧抿的唇齿,将苦涩的药液一点点哺喂进去。帐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萧宁低低的、哄劝般的呓语。老吴头再次仔细检查了沈今生的脉象和伤口情况,又给萧宁把了脉,开了调理气血的方子,嘱咐道:“参赞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这高热是必然的。伤口虽暂时止住血,但剜肉之创,加上之前反复撕裂,极易引发高热不退。今夜是关键,必须有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冷敷降温,一旦发现高热加剧或伤口有异变,立刻叫我。”“我来守着她。”萧宁坐在木榻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浸入王管事刚打来的冰凉山泉水中。老吴头重重叹了口气:“你也得顾着自己些……参赞醒来若看到你这样,怕是要心疼死。我就在帐外守着,有事立刻喊我。”“有劳您了。”萧宁微微颔首。帐帘落下,隔绝了营地的喧嚣,只剩下油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萧宁拧干冰凉的布巾,动作轻柔地敷在沈今生滚烫的额头上。她一遍遍地更换着额上的冷巾,用沾湿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沈今生汗湿的脖颈和手臂,试图驱散那灼人的高热。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沈今生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额上的温度忽高忽低,如同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挣扎。萧宁的心也随着这呼吸的节奏沉沉浮浮,不敢有片刻松懈。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两个时辰。天光微熹时,沈今生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了一些,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断续,紧蹙的眉头也略微舒展,沉入了更深、更安稳的昏睡。萧宁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一丝,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秘法反噬的剧痛,她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夫人,您快歇歇。”王管事连忙上前搀扶。萧宁摇摇头,拒绝了搀扶,哑声道:“劳烦王管事,派人去府城打探消息,尤其是陈将军和周通军师那边的动静。李头领,营中警戒不能松懈,尤其是那个刺客,务必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是,夫人放心。”王管事和李铁锤肃然应下。两人领命退下。萧宁靠在木榻边,握着沈今生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上去,汲取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暖意。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沈今生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几乎是幻觉般地,蜷缩了一下,勾住了她的手指。那微小的回应,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疼痛,萧宁的唇角,终于浮起一丝弧度,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黑暗。天光大亮。帐外传来刻意压低的禀报声:“夫人,王管事回来了。”萧宁猛地惊醒,第一反应便是去探沈今生的脉搏,指尖下,那搏动比昨夜沉稳了不少,呼吸也均匀绵长,显然已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头。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这才感到浑身像散了架般酸痛,尤其是指尖,那针法反噬留下的闷痛依旧清晰。“进来。”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王管事掀帘进来,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看到萧宁疲惫却无大碍的样子,明显松了口气。“夫人,参赞他?”“暂无大碍,在睡。”萧宁示意他小声,“府城如何?”“大胜,夫人,大胜啊。”王管事声音压着兴奋,“陈将军指挥若定,东门一破,守军便兵败如山倒,赵德全那老狗官,被将军亲手从狗洞里揪了出来,五花大绑,就关在府衙大牢里,等着公审呢,府库、粮仓、武库,全被咱们占了,金银粮秣堆积如山,军械甲胄数都数不清,赤焰军的旗号,已经插满了云州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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