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没有想坐回去的打算,阮笺云无法,只得将半边身子都贴在车壁上,垂睫问他:“殿下想听什么?”裴则毓道:“都想。”阮笺云便斟酌着开口:“那……我先从陆信开始讲起,可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轻轻道:“他与我并非血亲。”“陆信的爹娘在宁州经营一家武馆,就与我外祖的书孰比邻,一来二去,我们两家便相熟了。”“幼时,他性子顽劣,不肯好好读书,总喜欢捉弄书孰里的丫头小子们,好几次都把我外祖气得不轻,是整个镇子都闻名的混世魔王。”“但也有例外,”回忆到这里,阮笺云轻笑了一下,“或许是我喜欢板着脸的缘故吧,他好像从小就很怕我。”“因我不喜吵闹,所以经常因他闹出的动静太大,给他脸色看,他后来也就慢慢地改了许多。”不止改了,还变着花样地讨她开心。今天送李家的绢花,明天送郑家的糕点,后天送书斋的话本,大后天送自己亲手捡的松果……那段时日,青霭两手便没空过。后来还是她三令五申不准送了,才终于消停下来。“陆信小我一岁,所以,虽不是血亲,因着年少的情谊,我也还是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只是……阮笺云敛眉,不自觉地回忆起上京前一夜。少年趴在墙头,任青霭她们怎么劝也不下来。在看到自己出现后,眼里的光比月光更晶莹,如同两枚熠熠的宝石他双眼固执地盯着她,道:“别去京城,行吗?”阮笺云站在院子里,与他隔了半丈的距离,只道:“你先下来。”“不行,”少年的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阮笺云转身就走:“那你继续待着吧。”又吩咐青霭去抱床被褥来,省得这人趴一夜墙头着凉了。“哎哎,”见她真的要走,少年着急了,“你回来,我们好商量。”阮笺云无声叹了口气,转身看他。“陆信,我有必须去的理由。”少女声音温柔却坚定,顺着徐徐夜风送来:“人生百年,无人不是过客。”“你还年轻,会遇到更多值得的人的。”少年的心思如同一汪不算深邃的湖,任平时掩饰得再无波无澜,有风经过,也会生出一圈又一圈涟漪。阮笺云不算笨人,自然有所察觉,今夜这般委婉的告诉他,也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关系就回不到从前了。少年趴在墙头,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忽得鼻子一酸。他红着眼眶看向她,略微喑哑的声音暴露了主人内心的波澜:“你等等我,不行吗?等我有了战功,随你一起去。”“阮笺云,我……”“阿信。”阮笺云忽得抬眸,直直望着他的眼睛。“每个人都有要独自面对的事,你陪不了我。”她声音轻缓,却不容置喙。“夜深了,回去吧。”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直至回到房间,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后来……后来她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翌日离开时,陆信一切正常,还叮嘱她保重身子。今日一见,方才知晓。原来少年那时就已有了随她上京的心思。回忆结束,阮笺云额角忍不住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倒是把陆信当弟弟,可该怎么同裴则毓解释陆信对她的心思呢?裴则毓倒是一直在旁耐心等候,并未出言催促。她咬了咬唇,索性破罐破摔道:“总之……他与我并无任何不清白的关系,今日之事,四公主殿下也可替我作证。”裴则毓笑了笑:“好,我信卿卿”。妻子对那个小子没什么情意,这点他看得分明。至于那个躁动的小子嘛……裴则毓眸光渐深。恰逢此时,马车停了,时良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殿下,皇子妃,我们到了。”既然到了,话题便也暂告一段落。裴则毓先下车,随手伸手接阮笺云下来。然而撩开帘子,阮笺云却一怔。怎么是皇子府?“怎么了?”裴则毓见她神情惊讶,问道。阮笺云闻言,将目光转向他:“殿下,大理寺今日政务不多吗?”这还是他任职以来,头一次回府这么早。她还以为他会中途回大理寺,叫时良送自己回府呢。裴则毓唇角笑容轻浅:“今日事务不算繁忙,晚上可以早些回府。”何止晚上,他今日一整个下午都耗在了食鼎阁,只为看她何时与那个小子从雅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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