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裴则毓却不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忽而用力推了她一把,嘶哑道:“别管我了,快走。”“他们要放火烧山。”文案“如今,气可尽消了?”……阮笺云怔住。她起初没信,只当这是裴则毓为了逼自己走想出来的借口,语气颇为柔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哄的意味:“你先喝水,喝了我再走。”裴则毓眉目间满是冷厉之色,下颌绷得极紧,偏头避开她递来的水囊,咬牙道:“我没骗你,走!”他体力不支,于是只拣重要的,断断续续讲与阮笺云听。原来她走后不久,那队追兵就重新回来了。因着来来回回没找到人,为首的一人动了动鼻子,有些狐疑:“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其余人闻言仔细吸了吸鼻子,回味片刻后,纷纷摇头。林子里味道纷杂,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能极好地被掩盖住。“莫非他自己清洗过了?”一个人插嘴道,“我记得不远处有方山泉,去那处瞧瞧,说不定能搜到些什么,回去也好交差。”彼时裴则毓正烧得意识昏沉,底下人声隐隐约约听不分明,唯独在听到“山泉”二字时,耳尖一动,骤然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座山上的树长得彼此纠缠,分枝与分枝连在一起,稍稍一动,便能令另一棵树也随之摇动。他在掌心捏了一枚青涩的小果子,正欲弹出去,忽听底下一人咽了口口水,声音听起来有些害怕。“殿下……当真打算放火烧山啊……”有人便接嘴道:“听说外面已经备好火油了,弓箭手也已都就绪,若是今晚再抓不到人,想来是真的要”趁着底下那群人不注意,指尖微动,“嗖”地一声,将果子弹了出去。果子击中阮笺云离去相反方向一棵树的枝条,带动树叶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在快速移动,不慎触到垂落枝条的声音。底下的人闻声果真中计,纷纷精神一振:“什么人!别跑!”裴则毓瞄准他们转身的一瞬间,不动声色地跳下树来,跌跌撞撞朝着背面走去。他有心想要给阮笺云留下一些信息,奈何头脑越来越昏沉,天旋地转,甚至连前路是何方向都辨不清。等再醒来,便已是在假山石里,靠在阮笺云怀中了。阮笺云听完,默然不语。放火烧山……的确也是那个不择手段的表兄能做出来的事。她静静道:“我走不了。”“你忘了,当初我与阮婧,有多么希望置彼此于死地。”“阮婧的死,与我脱不开关系。”“当初我假死之事,他应当知晓。若我当真死了,便也罢了;可他若是见到我还活着,他定会将杀母之仇算到我身上。”被愚弄的愤怒和阮婧自尽,夺嫡失败的仇恨,会令已然失去理智的裴则逸更加疯狂。无论如何,她都活不了。这巨石内部太狭隘,二人身体不得不紧贴在一起,一个人全然陷进另一个的怀中,才勉强能挤下。面颊相贴,裴则毓望着她说话时,粉白的唇一张一合,喉中不自觉地干涩。他顺从自己的本心,吻了上去。阮笺云本正在思索眼下该如何是好,冷不丁被他吻住,惊愕地睁大了眼。她实是没想到,追兵就在他们附近,两人的生路几乎被堵死,他竟然也有心情来吻自己。然而下一瞬,却从这个吻里仿佛读到了什么。是啊,生路已经被堵死了。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两日滴米未进了。要么,是他们精疲力尽,被追兵抓到;要么,是裴则逸放火烧山,她和裴则毓今夜便在此,与这座山的残骸一同陷入永恒的沉眠。无论哪种,都是命定的结局。裴则毓也一定是意识到了这个,才会来吻她的吧。原本抵在那人胸膛上的双手,也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她很轻易地被撬开唇舌,默认、接纳了裴则毓的这个吻。舌尖勾缠,明明该是缱绻淫靡的画面,此刻却忍不住显得格外温情纯挚。他们只是唇瓣相触,静静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这个吻,是裴则毓人生中最温柔、最安静的一个吻。一吻终结,双唇分离。阮笺云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住了他的脖颈,这个姿势,就如同将他抱进怀里一般。她感受着颈侧微弱温热的喘息,轻声道:“我对不起玉儿。”她失言了,没能将爹爹和阿娘一同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实则她根本便没想要活着回来。比起只学过为臣之道,生疏的、狠心的阿娘,裴琢更需要一个熟悉为君之道,亲密的、心软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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