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上次的教训没能让诸位长记性,”谢长宴从容不迫地立于众人之间,那柄长剑自始至终安静地悬挂腰间,并未出鞘一寸。他微眯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人,“当真以为换了副面孔,我便认不出你们了么?”众人在蜃楼镜中吃过亏,更加不敢贸然动手,此刻见师弟面露痛苦地躺倒在地,都怕其中有诈,面面相觑片刻后,竟无一人动手去扶。“师尊不愿同晚辈动手,特令我等前来取其性命,”那领头的女弟子知道大难临头,按住剑柄的指节泛白,眼眶通红,“却不料让你这魔头趁危而入,罢了,今日为除贼人葬身于此,也不足为惜!”李今棠方才一直躲在树后,并没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见半晌都毫无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边身子,想瞧一瞧眼下是何情况,恰好听见“除贼人”三字,心下正疑惑,下一瞬便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贼人是谁?”那女弟子神色一凛,正待回答,忽然感到后背紧绷,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竟是被点了哑穴。“师姐,得罪了,”一男弟子在她耳旁低声道,“保命要紧,待活着回去后,再禀报师尊不迟。”女弟子瞳孔放大,清楚挣扎无用后,最终只得默许了他的做法。“蜃楼镜一事多有得罪,”他面带微笑拱了拱手,道∶“我仙族与魔界恩怨早在数年前一笔勾销,如今两派各自安好,方才我师姐所说的‘贼人’自然与公子无关。”他顿了顿,见谢长宴暂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猜到那一番话多少起了点作用,便想接着劝其离开。他手往树后一指,脸上挤出一个奉承讨好的笑,“我们要抓的贼人就藏在那,不知公子能否赏个脸,不干预此事……”一语未完,他瞳孔骤扩,一枚银针穿喉而过,转瞬之间气息已绝。众人不知缘由,还道他为何住口不说了,直到看见人直挺挺倒下,露出少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尽皆骇然,尖叫一声后各自跃开。只听刷刷数声,剑刃齐刷刷出鞘,冒着寒光的剑尖直指罪魁祸首。谢长宴神色丝毫未变,他微微侧目,将身后少女的一举一动尽收余光之中。耳旁是兵器撕扯出的阵阵风声,他根本无心同这帮人耗费时间,余光紧随姑娘身影,生怕对方再一次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李今棠扶着树干撑起身子,手心流出的血糊在上面,暗沉的棕色中透着些许诡异的红。她看着被剑光吞没的几道身影,知道眼下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踉踉跄跄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身后叫喊声逐渐消失在耳畔,她跌跌撞撞地在密林中穿行,只觉双脚似是踩在一团棉花上。“仙丹”的作用愈加明显,腹部传来的绞痛令她几欲昏迷,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胸口更如压了块巨石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师姐,我拖住他,你快去把那丫头杀了,绝不能放她活着离开!”可话音尚未落地,紧跟着一声惨叫,她并未听见剑刃出鞘的声音,却莫名想起了他们被蝙蝠妖追杀时,他用的招式那般古怪,现下应当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对付这群仙门弟子……李今棠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些,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连一旁命书的呼喊声都听不见了。蓦地,脚下一空,她整个人向前栽去,甚至还来不及闭上眼,一只冰凉的手横空而出,拦腰抱住了她。猛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一块轻薄的布料,微微睁眼,看清楚对方面容后,却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臭小子走开,别碰我娃儿!”命书骂骂咧咧地撞上来,还没等碰到对方,下一瞬便被人一把拎起,忙叫道∶“娃儿救我,娃儿救我!”李今棠听见它的叫喊,勉强抬起手想阻止他,唇瓣轻启,气若游丝道∶“谢……求、求你,别伤害它。”只这一句,鲜血立刻从檀口涌出,将惨白的唇畔染成了血红色。她身体蜷缩起来,再忍受不住那疼痛,脑袋无力地垂下去,薄薄艳红沿着唇角淌下,在少年衣襟上留下一条血迹斑驳的痕迹。“阿棠……”少年声音中透出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慌乱,那双方才无情扼住仙门弟子咽喉的手此刻克制不住地发抖。他猛地收紧手臂,生平第一次萌生出恨不能将一个人的痛苦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念头。他低着嗓音说了些什么,李今棠一句也没听懂,耳旁声音逐渐消散,她缓缓阖上眼,直到隐约听见他承诺不会伤害命书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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