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实在有些长,谢长宴不紧不慢地走在前边,忽觉袖袍被风鼓起,少女快走几步赶到了他跟前。她边走边回头,一双眼睛无辜地眨着——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双脚从桥上离开的刹那,她仰头看他,犹豫着想问“现在可以喘气了吗”,话还未及出口,便被人拽着手腕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后。“可以了。”他松开手,李今棠只觉浑身轻松,忙吸了几口气,如获新生。缓了一会,她才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还没等开口,对方便扬了扬手,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座木桥的尽头处。李今棠盯着看了好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察觉到对方余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没好意思再问下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什么样?”“……”怎么还反问呢?她噎了一下,稍许木讷地抬起头,瞧见他嘴角勾起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弧度。“胸膛没有一点起伏,他们不会呼吸,”见她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他啧了一声,又提示了一句∶“人难道不需要呼吸么?”李今棠“啊”了一声,眼中惊愕掩盖不住,“他们……是鬼?”谢长宴收回视线,转而瞥向她呆滞的脸庞,“还不算太笨。”“可是,”李今棠搓了搓手心沁出的汗,瞧着阳光下走来走去的‘鬼魂’,狐疑道∶“他们怎么会有影子?”“这里是妖界,他们无法脱离躯壳,只依靠一具灵魂生存,”他忽然朝她瞥来意味不明的一眼,“要不要猜猜他们是怎么寄托在现在的身体里的?”她怎么会知道呢?李今棠摇摇头,老实回答∶“我猜不到。”谢长宴倏地俯下身,压到她耳旁,李今棠顿觉耳垂一阵瘙痒,“它们先是以魂体的形态,将活人生生杀死,再剖去灵根,寄生于其中。”他故意拖长尾调,李今棠心跳陡然加快,抬起脸茫然地看着他。被吓到了?他颇为满意地直起身睨着她,嘴角噙一丝捉弄人成功后得逞的笑。李今棠用力攥了一下自己衣角,结结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说,他们,他们……”“我吓唬你的,”谢长宴挑了下眉,用漫不经心的腔调说道∶“别愣着了,带你去找他们。”“可我们能一路憋过去吗?”“用不着,是那座桥有问题罢了。”她顿了顿,犹疑地看过去∶“那你方才为什么要把我拉到那里去?”他面不改色,语气中没有一点戏弄人的歉意∶“我骗你的。”“咯吱咯吱”车轮从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滚过,车后装着一大摞各色各样的面具。推车人目视前方,浑然没注意到悄悄爬上桌来的一只手。两副面具悄然滑落,取而代之的是几枚亮闪闪的银子。“师兄,这样真能行吗?”秋雁捣鼓着把面具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着他。“只要戴上面具,绝口不提‘喘气’、‘呼吸’一类的词,他们就认不出我们了。”曲凌飞说完,忽然一拍脑袋,“忘了得给谢兄他们准备几副。”于是衣兜中又少了两枚银子,腰间多了几副面具。“师兄,你确定他们都是鬼吗?”面具后少女轻轻皱了皱眉,“可鬼界早……没了,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妖界呢?”问完见曲凌飞皱着脸苦苦思忖,她好笑道∶“罢了罢了,先找到阿棠他们吧。”两人起身刚从拐角走出去,便听得背后那人跺脚怒骂∶“这是什么?!敢耍老子,给我站出来!”“这是今夜春日曲用的面具,丢了可咋整……”最后一句没穿到他们耳中,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迷惑。最后还是秋雁率先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地拉着曲凌飞走远了些,这才道∶“师兄是不是犯傻了?你方才明明说了他们只是鬼魂,又怎么能用我们常人的银子来作为交易呢?”曲凌飞恍然大悟,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若是如此,那我此举同小偷也没什么区别了。”“大不了后面再归还给他便是,”秋雁见他一脸愧疚的模样,不由得心软了软,“师兄你又不知情,怎么能叫偷?”“我晓得你想安慰我,”曲凌飞笑了笑,心里一阵感动,“其余人想来也不会离得太远,我们随意走走,没准能和他们碰上。”又拐了七八个弯,路上不少‘行人’对他们投来注目礼,秋雁有些心虚地扶了扶面具,紧挨在曲凌飞身后。“师兄,他们该不会到了其他地方罢?”绕了将近半个集市,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秋雁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他胳膊上一掐,视线紧盯着每个路过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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