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火车的灯光像鬼火一样,在黑暗摇晃而来,此时天空已出现一丝鱼肚白。
“班长,鬼子的火车怎么开过去了,不是在这里伏击吗?”不少战士睁大眼睛,看到一列火车从眼前通过,十分紧张地问。
“就是这里,小鬼子的火车跑不远。”班长心里也没底,即便这里不是最终的伏击阵地,离着也不远。
第一列火车的灯光刺破雨雾,像两柄惨白的利剑。
鬼子司机突然发现,前方的铁轨少了一截,猛地拉下刹车,尖锐的刹车声撕裂晨雨,车轮在铁轨上摩擦出刺眼的火花,可惯性让火车根本停不下来。
“轰隆——”一声闷响,火车头狠狠撞在断开的铁轨上,钢铁外壳瞬间变形,烟囱歪向一边,冒着黑烟砸进旁边的泥坑。
后面的车厢像脱缰的野马往前冲,第一列载满鬼子兵的车厢直接翻了过去,“哐当”一声砸在铁轨外侧,车厢板碎裂飞溅,里面的日军士兵尖叫着摔出,有的被压在车厢下,有的刚爬起来就被泥水呛得直咳嗽,手里的步枪早不知丢去哪里了。
还没等鬼子清醒过来,就看到第二列火车顶着雨雾向前冲。
司机只看见前方翻倒的车厢,根本来不及刹车,重重撞在第一列火车的残骸上。
“咔嚓”一声,第二列火车的车头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车厢接连脱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往两侧倾倒,里面的鬼子兵被挤成一团,有的被断裂的钢架刺穿身体,鲜血混着雨水在铁轨上漫开,染红了大片泥泞。
第三列、第四列火车紧随其后,雨幕里的视线本就模糊,前面的混乱让它们彻底失去了方向。
第三列火车撞上了侧翻的车厢,车轮脱轨后带着整列火车冲进了旁边的水沟,泥水飞溅到半空。
强大的惯性,将樱井德太郎向前抛出,重重地撞在车厢上,当场晕了过去。
第四列火车直直撞在第三列的车尾,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厢一节节叠起来,像被揉皱的纸盒子,拥挤在车厢里的日本侨民,瞬间被揉捏成人肉渣渣,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抢来的火车,最后成为他们的坟墓。
惨叫声、金属的摩擦声、火车锅炉的爆炸声,在晨雨里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喧嚣,看得两侧的自卫军战士目瞪口呆。
“打!”张大成猛地站起,抱起一挺拐把子扣动扳机,趁它病,要他命,这个时候,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两侧看呆的自卫军官兵,立即清醒过来,跑了一夜,不就是等这一刻么,哪能放过。
七八千名自卫军官兵立刻开火,轻重机枪的“哒哒”声划破雨幕,手榴弹像雨点一样投向日军聚集的地方。
大量晕晕乎乎的鬼子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密集的子弹打翻。
大量手榴弹在晨雨中,朝着东倒西歪的车厢丢去,有的落进车厢内,爆起一朵朵血色烟花,肢体乱飞,血肉四溅。
有的砸到车厢上,被弹起抛进鬼子群中,泥水裹着碎肉溅起老高。
“司号兵,吹号!”看到能动的鬼子兵所剩无几,老烟枪大声命令。
“呜——哒哒!呜——哒哒!”随着冲锋号吹响,自卫军战士从两侧丛林中冲出,踩着铁轨上的残骸往前冲。
有的战士端着刺刀,对躲在车厢缝隙里的鬼子猛刺。
有的拔出手榴弹,往还有鬼子反抗的破车厢里一丢,一声巨响后,又是一片血肉乱飞。
那个年轻战士摔破的嘴角还在流血,此刻他攥着步枪,对着试图逃跑的鬼子连续射击,直到枪膛里的子弹打光,又捡起地上的日军刺刀,扑向一名负隅顽抗的鬼子兵。
天快亮时,雨势终于小了些。
铁轨上横七竖八躺着火车残骸,有的还在燃烧,黑烟裹着雨水往天上飘,在晨曦里拖出长长的灰带。
自卫军战士站在泥泞里,手里的枪还在滴水,脚下的泥水混着日军的血迹,已经分不清是红是黑。
没有活口,四列火车里的鬼子兵和他们的侨民,要么在侧翻和相撞中丧命,要么在伏击中被歼灭。
张大成走到断裂的铁轨旁,朝着一头鬼子兵尸体,用力踢出一脚,“狗日的东西,想跑,哼哼,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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