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得是,两人状态截然不同,一个偃旗息鼓,一个精神抖擞。看着镜中浮肿的眼皮,颈侧支棱的翘发,卡粉的鼻翼,林鸥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把刚画的全妆都卸了,素颜朝天,气呼呼走到陆屿面前,“都怪你!昨晚老是在我主卧门口喊什么!”“我没喊啊,我只是在问,”陆屿正在煎三文鱼,挤上柠檬汁,“你说说我哪个问题是多余的吧。”是啊,是没多余的。一会儿敲门问——“姐姐,家里的男士拖鞋放哪了?”“啊没有?那压手机屏幕的那哥儿们是光脚满哪蹦的吗?”“哦哦不存在,是你逗着玩的,那姐姐好好休息哦。”一会儿敲门说——“姐姐,我把玄关上的钥匙拿走了哈,去买双拖鞋,买块毛巾,买身家居服,买”“哦哦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下楼了,你别乱开门。”一会儿敲门闲聊——“姐姐,你明天早餐要吃什么?”“牛奶面包?会不会太素了?”“好好,你睡你睡,我看着弄。”林鸥怕他再来,干脆在门口贴了张纸,纸上写,“再问再问再问,就一辈子都没有性生活!”果然没再听到敲门声了。但林鸥却彻底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陆屿,他的顽劣,单纯,死缠烂打,还有闷在喉腔的笑音。等终于有几分睡意,那一声声姐姐坠进了林鸥光怪陆离的梦里。他在芦苇荡里和她捉迷藏,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少年的嗓音像浸过晨露的蛛丝,轻飘飘地缠住她的脚踝。她在梦里跟着陆屿的声音,跑到这里,跑到那里,可是始终不见他的出现,就恼羞嗔怒地唤。哦,原来不是他在喊,而是她在梦里喊。林鸥在梦里跑了一晚上,别提有多累。“哼!你就是故意的!”林鸥怨他,怨梦外的他,怨梦里的他。缠人又馋人,烦人得很。陆屿不知情,以为是自己太过了,同她道歉,又忍不住嘀咕,“你的诅咒也太狠了,伤敌又自损。”“我有什么好损失的,天下男人多得很,我可以和……”“不许,不行。”他拿着锅铲威胁。“双重否定等于肯定。”林鸥也学他耍赖,退到推拉门后,探着个脑袋冲他扬眉笑,明媚又风流。“学人精啊你林鸥。”两人对视哈哈而笑,这些只有彼此懂的俏皮话,像某种开关,成为他们之间的暗语,一开启,就能不自觉地笑出声。三文鱼微焦,在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油渍声,油脂渗进肌理的声音变得绵长起来。蒜瓣和混着柠檬的清冽,香得要命,挺像那么一回事。没睡好的恼意早成了一个个油星子,随着滋啦声与笑声被消没了。“我发现你很会做饭。”林鸥坐在餐椅上咬了一口,咸鲜在舌尖炸开,外焦里内,确实好吃。上回的老鸭汤也很不错。“等你留学一年也很会做饭了。”陆屿很满足地看着她,“再尝尝边上的培根。”“你低调得简直不像富二代。”林鸥真实点评,所以她第一回才会离谱地把他认成是富婆包养的,而且他也很努力,昨晚她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他在外面压低声音打电话,好像在对接几个新商务,“为什么要这么拼?”“想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在我们家,自力更生的人,才能支配自己的人生。”陆屿捧着马克杯呵气,热腾腾的牛奶在杯口凝成月牙状,“否则,只能受家族支配。”被支配也是一种霸凌,是一种精神暴力,因为权力的不对等,更有权力的一方总想凌驾于弱者。林鸥点点头,这她倒是理解了。她作为普通人,都能体会到人不自立被人欺的感觉,权力的不对等,软弱就会被欺凌,她的怕麻烦其实也是逃避更深的霸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合于每个阶层。“只有自己选择站立不倒,才会让霸凌失去力量。”林鸥像是又认识了陆屿的另一面,坚韧,勇敢,热忱,打破束缚。富二代其实比普通人更难跳出来,因为普通人被欺负了,只能被迫向死而生,像她,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没有房子没有钱,必须得自己救自己,才不至于跪着看世界。但富二代之所以有个富字,就是因为哪怕他这一生什么都不干,依然会不愁吃穿,享乐人间。反而自力更生更像是叛逆,摆脱家庭诱惑的自我觉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她有点佩服他。“要不今晚我也不走了?”陆屿看她盯着他出神,试探地问,“我看你挺想挽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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