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设计师的身份踏入那里,不是探病,不是探一场命运的变故。九点整,她站在康复中心接待台前签字,身后是玻璃自动门,冷风一阵一阵往里灌。接待员递来一份访客胸牌,客气地说:“今天这边安排了一位老师带您参观,您这边请。”温尔点头,接过工牌别在外套上。她穿得比平时更素一点,一件浅灰色毛呢长外套,围巾颜色与领口白色压线协调一致,整个人被衬的有些冷淡。引导她参观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工作人员,接引的工作人员叫他“康老师”。康老师说话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跟她年纪相差甚远的宽厚从容。大概是在这里见多了命运多舛,也就沉下平和。“你们是做展会吗?”康老师问。“不全是,我们负责残奥系列的服装,展览开幕在即,也得学习辅具相关。”温尔礼貌答,“这边有涉及真实使用环境的设置,我们希望在展览中尽量不要出什么差错。”“那还挺不错。你们公司很负责,很多公司打着公益的幌子,但不会把事情落到实处。”康老师点点头,“这里边很多东西,外人是想象不到的。”温尔点点头,不知如何接话。他们从一楼的器械模拟训练区开始走,依次经过康复区、转移辅助模拟间、智能步态通道、下肢穿戴器具体验室。她安静看,认真听,有时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下一些没听过的词汇。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时而低头思考,时而停下脚步多看一眼转移床沿边缘的防滑垫缝隙,或是桌角拐弯的轮廓处理。走到模拟生活动线那一段时,康老师顺手指了指前方:“这边就是我们专门开给内部家属和长期训练患者的‘休息区域’,平时人不多,但墙上有块留言板,你可以看看,有意思。”温尔一怔:“留言板?”“是的,原本是给患者写来鼓励自己用的,后来变成了大家写心里话的地方,也有孩子来画画。”康老师笑笑,“有时候还蛮动人的。”他们走近那片留言墙,温尔脚步逐渐放慢。那是一整面木质贴面墙,用软木板包住中段,上面密密麻麻贴了各种便签。有画画的,有写字的,有人写“明年我一定可以站着走出去!!”,有人写“爸爸今天第一次自己吃饭了”,还有人用英文写下“bepatient,everythgstartssall”。温尔缓缓在便签板前站定。她的目光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纸张之间游移,直到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停住,摸到了一张被压得略有些卷边的米黄色小便签。上面用黑笔写了一句话:“习惯以后,似乎没那么糟了。——谢”字迹干净,遒劲有力,是她认识的笔法。谢丞礼。她的指尖顿了顿,手指缓缓抚过那张便签的下角,把翘起的角轻轻压平。在整面墙上,这张纸一点都不显眼。可能贴了很久,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来过这里。她站在那张纸前站了许久。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凝视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过了一会儿,康老师的声音从侧后传来:“这张好像贴了快两年了,边角都翘起来了。”他顿了一下,又说,“是一位很年轻的企业家,伤后在我们这训练了几个月,后来就很少露面了。”温尔认真地听着第三视角的谢丞礼,微微颔首。即使是简单的一句话,她也觉得很幸运。她想,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很小的。“我们这很少有人来参观学习,要不要也留下一张?”康老师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她点点头,从木板下桌子上的便签盒里取出一张崭新的便签。“我因爱你,而感到被爱。——尔尔”温尔在便签上留下了自己的小名,她珍重地将翘起的下摆抚平,像是把时间也一起按进心口的褶皱里,郑重地贴在谢丞礼的便签旁边。然后她轻声说:“谢谢,我写好了。”她没有拍照,只将它留在那里,小心地把爱送回三年前那个低落的谢丞礼身边。十点四十,她结束参观,带着一份资料和几张照片打算开车回办公室。窗外寒意愈深,呼吸都有了白雾。她靠在车窗边,手机上弹出会议提醒。她迟迟没有点开,手轻轻盖住口袋,像是还停留在刚才那一整面墙的前面。她知道,他来过。在他躲着自己的时候,他一个人努力了很久。——中午一点四十,谢丞礼到了南城区康复中心。他没提前通知,也没安排随行。只叫江屿等消息,出门前江屿递了份资料,是公司外部投资计划中涉及的辅助康复产业链梳理,他看了一眼便收好。他自己下了车,这次转移地十分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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