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一时间有些怔住。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的,知道他离开医院后就住在这里,知道他自理生活的辛酸不易。但真正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温尔钝钝地感受到了一种类似被刺痛的意识。她看到角落的透明盒子似乎装满了一次性留置导尿包,呼吸凝滞。想到他在没有她的时候,是有多少这样的夜晚,都是独自一人撑过来。她走到床边,坐下,感受到谢丞礼的床垫偏硬。果然,他在自己家那几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好。自己的床垫比起现在坐的,简直算是软的过分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枕头边的阅读灯,再低头看那块似乎是放在固定位置的吸水垫已经压在被子里,大概是是为夜间意外准备的。连床都不是随意的床。温尔不再迟疑,掀开被子钻进去。在没有铺上防水垫的那侧躺好。枕头上带着淡淡的香味,不是单纯的洗衣液味,是谢丞礼睡过后的那种让人安心的,混合着他身上残留的气息的味道。她枕着那边睡了,一只手搭在自己腹前,闭着眼,眼皮下还是忍不住浮出那张床头柜的画面。谢行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开着床头一盏灯。暖光打在深灰色的被子上,温尔的背影安静地嵌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块薄雪落在墨色画布上。她侧躺着,整个人窝在他那边的枕头边,头发有些乱,一缕贴着唇角,呼吸很轻,不像真睡着,更像是闭着眼假寐等他来发现。他停住了。坐在轮椅上,一时间没有动。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松松地系着,腰侧垫着干巾,手搭在扶圈上,指尖下意识用力,隐隐发白。温尔的肩膀露出一截,领口因为侧躺微微敞着,锁骨线若隐若现。那身月白的睡衣柔软,贴着她蜷起的膝盖起褶,袖口垂在床沿边上,被她轻轻握着一角,好像一只小猫。他呼吸不觉慢下来。推着轮椅往床边挪时,他的动作刻意放轻,怕吵醒她,却又像在等她睁眼。床边感应灯亮起。他在光下看到那根床边栏杆横在她膝盖外缘,像一道无声的提醒。他与温尔之间的分界线。她没动。“尔尔。”他声音低哑,像是刻意压住了什么情绪,“你怎么跑来这边了。”她没睁眼,唇角扬起,声音从被子里闷出来:“你不是早就把东西都备好了吗?现在想赶我走?”他嗓子一紧,没接话。她慢吞吞翻过身来,睫毛抬起,看着他:“我困了,不想再折腾。”“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房间。”她抬手揉揉眼睛,“不过是换张床睡觉。你去我家的时候不也一起睡了。”谢行止垂眼,睫毛下压着浓重的情绪。他默默转身把轮椅转回浴室。门轻轻掩上。他脱下浴袍时动作缓慢,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毛巾,一点点擦干身上的水汽。下半身的清洁更费工夫,他用湿巾从下腹到股缝一寸寸擦过,力道均匀。他动作熟练,不急不慢,这是他的身体,和活着这件事必须要做出的妥协。他从浴室的抽屉中取出夜用纸尿裤,摊开,坐在淋浴椅上单手固定腰贴,手指因右侧不够有力,三次才粘紧。那条裤子鼓起的线条他无法做到不在意,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时刻。穿上宽松的睡裤遮住之后,他对着镜子静静看了一眼。镜中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肩线宽阔,可下身明显削瘦,小腿细而无力地垂着,脚尖下垂的同时,因为长久的坐姿导致的水肿让此刻下垂的双脚更怪异可怖。他收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穿好上衣,出门。轮椅再次压上地毯的时候,他听见温尔翻了个身。她还醒着。他推近床边,将移位滑板从床侧拉出,熟稔地将轮椅锁死,一手按住扶圈,一手撑着床垫,挪上了床垫,再用手缓缓去依次拎起两条腿放在床上。他的动作不能快,不算有力的右手导致身体转移时会偏斜,他只能靠左手撑着轮椅的坐垫,手肘微颤地往上撑。温尔躺在一边没动。直到谢丞礼用力地成功挪上床,床垫被他一侧的身体完全压下去,她才凑了过来。像是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她贴上来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呼吸贴着他脖子,脑袋枕在谢丞礼的胳膊上,说话轻得像风:“谢丞礼。”他下意识要避,却被她一只手搂住了腰侧,动作不重,却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你别动。”她轻轻说,“我今天想这样。”她靠得很近,整个人像被揉进他怀里。然后,她的腿也动了。她弯着腿,从他膝盖处绕上来,缓慢而小心地缠住了他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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