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提前进屋开了灯,放好了换洗衣物和医用清洁用品。温尔进门时,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很安静。谢丞礼径直转动轮椅进了卧室,门没关紧。温尔也没有跟过去,她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捧起佣人递过来的热茶,吹了吹气,浅啜一口。她没坐下。她知道谢丞礼此刻大概需要时间,去整理身体,情绪,还有那些必须独自处理的疲惫。卧室传来极轻的轮椅滑动声,还有淡淡的水响。他在费力地转移到淋浴椅上,脱下那条被尿湿的裤子和鞋袜,清洗身体。这些动作,即使再熟练,也永远不会有轻松二字经过。温尔没有进去,她沉默地望着窗外,默默发呆。约莫半小时后,谢丞礼从卧室出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运动套装,头发还在滴水,脸色带着点被水蒸气熏热的红润,看上去倒是健康不少。双手搁在大腿上,推进客厅时,动作缓慢到几乎在磨时间。温尔这才转头看他。没说话,只是轻轻侧身让出茶几前的位置。他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开口:“尔尔,你饿不饿?”温尔盯着他看了三秒:“打算留我吃饭?”28◎因为是你夹的,所以我吃。◎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厨房偶尔传来备菜的声音,其实现在才下午六点。大概是一回来谢丞礼就让厨房备饭了。谢丞礼垂眸,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本来今天是要一起去吃你想吃的餐厅,因为我好像只能留你在这里吃饭了。”温尔不看他:“你每次都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让我心里恼火。”谢丞礼指节绷紧了一下,没有否认:“事实如此。”瞥见谢丞礼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尔忽然忘记了刚刚捧着茶杯打算在谢丞礼出来之后恶狠狠骂他一顿的想法,她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抬手把他右侧推柄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落下的长发取下来,然后低声说:“厨房会做话梅小排吗?。”他盯着她的手,喉结轻轻滚了滚:“知道你爱吃,已经叫厨房在准备了。”温尔像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在他张嘴前开口,面色严肃地警告他:“谢丞礼,今天电梯里你说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要再听见第二次。如果你再说这些转着弯儿贬损我的话,我会甩你耳光。”“我没有开玩笑。”“扇完你,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谢丞礼看着她,眸色暗得近乎无光。他怎么会不知道温尔的意思,可他的自信和意气风发早就埋葬在四年前的雪场里。稍有差错,他只能毫无安全感地试图靠一遍遍推开,一次次发问,来得到让他安心的确认和抚慰。许久,他像是被温尔的话逗笑,唇角微微扬起,有些无奈道:“你不怕我以后再像今天一样发疯吼你?”温尔直勾勾地望进他的眼睛,目光平静:“你以后发疯的时候会像今天一样伸手护着我吗?”他一愣:“会吧。”“那你发疯就发吧,”她轻轻说,“我不怕。”谢丞礼呼吸顿了顿,还是没有绷住。他忽然用力推了一下轮椅,把自己往沙发边挪了半个身位。动作幅度不大,但已经足以靠近地毯上的她。温尔没动,只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安静地坐到他旁边的地毯上,背靠沙发,手搭在膝上,一句话也不说。两人挨得不远,她的肩靠近他的轮椅侧边,像是两条平行线终于允许有一点点弧度交汇。屋子太静,连地暖和新风系统的低沉风流声都清晰可闻。谢丞礼低下头,目光扫到她的发顶。她坐姿不算端正,脚蜷着,头靠沙发,脖颈露出一截,白得刺眼。他忽然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坦言:“尔尔,你在电梯里抱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怕。”温尔的头搭在沙发上,仰头望着意式装潢的整栋别墅,无主灯设计让嵌在四周天花板顶的灯带散发出的光明亮但柔和,她有点疲惫,也不太想理他:“哦。”谢丞礼悄悄看专注看着他家天花板的温尔,察觉到对方仍然有点生气,适当示弱:“怕你再也不愿意看我了。”“怕你嘴上不说,但心里觉得我恶心。”温尔还是没看他,静静听他说完了,才像是喟叹地说了一句:“那你怕的还挺多的。你说你这种人,算不算完美主义者的自苦?”“那天,我在停车场撞见你。你说每次我都撞见你狼狈的样子。但是那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好像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每次回忆和你相关的事情,我都只能回想起你看我的眼神,你牵住我手时候的体温,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声音沙哑地跟我说可以再睡会儿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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