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垂下眼睛。“你陪我一起。”她低声道,是请求。谢丞礼立刻点头:“我会在。”江屿看了一眼表:“那我去请他们上来。”访谈安排在病房旁侧的一间临时会客室。很小,一张圆桌,两把椅子。为了配合伤病病人使用,还加了一把躺椅和一个活动轮椅。靠窗的那面墙摆着一盆绿色植物,有些生气,却又不会太逼仄。温尔没有坐椅子。她跟在谢丞礼的轮椅侧面过去,然后自己坐在他身侧低矮的布墩上,身体微微侧着靠近他,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坐在对面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性华人医生,看到温尔坐的地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灰色长裙、浅色眼镜,没有穿白大褂,只拿着一支笔和一张印有医院logo的记录纸。“温尔小姐,”她的声音很柔,“我们今天不会提问你任何必须回答的问题。”“你随时可以说停,也可以不回答。”“我在这里只做两件事:记录你现在愿意说的,和陪你确认你还在现实里。”温尔没看她,只轻轻点了点头。医生又看了谢丞礼一眼:“谢先生,谢谢你愿意陪同。”谢丞礼点头:“我只听,不插话。”医生微笑,转向温尔:“那我们开始吧。”“你还记得,这里是巴黎吗?”温尔点了点头。“你记得,今天星期几?”温尔想了几秒:“周五。”“很好。”医生笑了笑,“我不会测你记忆力,我只是想让你慢慢回到现在。”她轻轻换了一页纸。“我们不谈别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梦见的一件事?”温尔怔了一下。她的眼神飘了一瞬,然后低声说:“他……摔在我身上。”“很多次。”医生没有打断她。温尔继续:“在我前面。很近。”“每一次,我都没动。”“我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谢丞礼的手,在此时轻轻握住她绞紧的指尖。他没有出声,只是把她微凉的手慢慢握开。医生轻声:“你害怕的,是他受伤,还是你动不了?”温尔哑着声音:“是……他叫我。”“我听见了。但没动。”“像是……像是腿被拴住。我没办法作出回应。”医生点头,语速没有变:“那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一次‘真的’看到他倒下,是在哪里?”温尔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眼神变得混沌,呼吸也变得急促。谢丞礼看见她额角开始冒汗。医生没有逼迫她,而是轻声转问谢丞礼:“谢先生,你可以描述那一刻的位置吗?”谢丞礼语气平稳:“歌剧院后厅,舞台左下包厢内,侧门通道口。”“我中弹位置左腰,倒下前对她说了一句‘别往外跑’。”医生点头:“谢谢。”她又看向温尔:“你还记得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吗?”温尔眼圈红了。她闭着眼,像是在把自己推进某个无形的场景里。“记得。”“很……平静。”“不像要昏过去的人。”“我只知道。”“他想让我留下来。”医生:“你做到了吗?”温尔睁开眼,眼泪终于滑下来。“我留下来了。”“但他昏倒了。”医生轻轻把笔放下。“温尔,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你没有逃。”“你留在他身边,一直都在。”温尔慢慢点头。“他叫我,我没回应。”“但我没走。”谢丞礼握紧她的手,把温尔的这句“我没走”嵌进掌心。医生站起来,没再继续。“今天到这就够了。”“我们不是要让你说完全部,而是让你知道。你现在是安全的。”“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温尔望着她,没说话,但眼神终于稳定了。回到病房时,已近中午。谢丞礼让轮椅调头,自己先过了床边一段,再轻声说:“你坐那边。”温尔没有拒绝,按他说的在床尾小沙发上坐下。她的肩背靠着扶手,半侧着头,额角还残留着一点汗迹。谢丞礼没有马上讲话。他低头调整自己床上的靠垫,把上半身挪到一个更放松的角度,然后从床边的小柜里抽出一沓打印纸,随手放在自己膝上。光是落在那一叠白纸上的,带着一点暖融融的黄。温尔没动。她的手指交叠着放在腿上,眼神低垂,像是还在那间访谈室里,没有完全走出来。谢丞礼翻开第一页纸。是装修图纸的灯光方案。他语气很轻,没有开场白:“你之前说,不喜欢卧室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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