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小跑着穿过抄手游廊,绣鞋踏在青砖上的声响,惊得廊下挂着的八哥直叫"给大小姐请安"。张子谦正在书房临帖,狼毫笔刚在宣纸上勾出个"国"字,就听见女儿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未等他放下笔,雕花木门已被推开,张月芙带着一身晚风扑进来,发间步摇上的珍珠噼里啪啦撞得乱响。"爹!"她脸颊泛红,像偷喝了蜜酒的小兽,"我今日在弘福寺遇见太子了!他亲口说您定会平安无事,还说谢临根本没查出您的错处呢!"话音里裹着雀跃,连带着窗台上的兰草都仿佛跟着颤动。张子谦手中的笔"啪嗒"掉在砚台上,墨汁溅在月白袖口晕开个黑点。他猛地站起身,紫檀木椅向后退了半尺,发出"吱呀"声响。原本因闭门思过而灰败的面色,此刻像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瞬间涨得通红:"当真?太子殿下真这么说了?"他虽自恃那些田契做得干净,谢临查不出什么,但这七日来如同头顶悬着利剑,每夜都要反复检查密室暗格。如今从女儿口中听到太子的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咚"地落回胸腔,连指尖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自然是真的!"张月芙提起裙摆转了个圈,裙角绣的银莲在烛光下明明灭灭,"而且今日还是太子殿下的车驾送我回来的呢!"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垂下眼帘,指尖绞着腰间的鸾绦,声音细得像春柳抽芽。"好!好!好!"张子谦连道三个"好"字,袍袖拂过书案,将叠好的公文扫落一地。他望着女儿泛红的耳尖,仿佛已看见她头戴九鸾金钗的模样,若芙儿真成了太子妃,他这吏部尚书便成了国舅爷,届时莫说二十顷田契,便是把整个顺天府的地契都攥在手里,又有谁敢置喙?"我就知道,"他搓着手,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我家芙儿这般端庄大气,又兼才貌双全,放眼整个京城,还有谁比你更配做太子妃?""爹——"张月芙嗔怪着跺了下脚,发间珊瑚珠花险些坠地。她再也受不住父亲灼灼的目光,转身跑出书房,裙角带起的风将桌上的临帖吹得哗哗作响,那个未写完的"国"字,恰好缺了最后那一捺。书房里只余下张子谦一人。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那棵老槐树,想象着自己身着国舅蟒袍的模样。晚风吹动他的衣摆,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那影子的嘴角高高扬起,仿佛已尝到了权倾朝野的滋味。书案上,那支掉落的狼毫还在滴墨,在宣纸上晕开的墨迹,像极了他此刻无限膨胀的野心。听戏万福台的雕花木窗棂漏进晨光时,戏楼前早已挤满了排队占座的小厮。今日演的是《桃花扇》,据说唱小生的柳湘君水袖功夫一绝,连二楼临街的包间都被抢订一空。安阳郡王楚天阔斜倚在临窗软榻上,指尖夹着蜜饯,目光黏在戏台上——他府里虽养着戏班,却独爱这万福台的市井烟火气。锣鼓点刚起,小生“呀呀”一声唱破晨雾,郡王正晃着腿打拍子,包间门却被轻轻叩响。“哪个没眼色的!”他皱眉挥手,小厮刚要出去呵斥,门却“吱呀”推开,谢临一身墨色便服立在门口,褪去了大理寺卿的玄色官袍,倒像个游学的世家公子。“谢大人?”郡王惊得坐直身子,蜜饯掉在锦垫上,“我不过听个戏,没犯王法吧?”“自然没犯。”谢临施施然走进来,指尖拂过雕花栏杆,“只是来得迟了,听闻郡王在此,想着你我也算‘相熟’,便来蹭个座。”他说“相熟”二字时,眼尾似笑非笑地挑了下。安阳郡王以为自己听错了,谢临看戏这还是那个醉心办案的冷面阎王吗?还有,自己和大理寺部不熟啊,他每次路过大理寺可都恨不得绕道走的。他一脸怀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厮,小厮也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安阳郡王确定了,他没听错。郡王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只是包间狭小,怕委屈了谢大人。”言下之意:听懂了就快走吧。“不小不小。”谢临径直坐下,指了指侍立的小厮,“倒是人多了些,不如让他们都下去候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小厮竟下意识退了两步,才回头看向郡王求救。郡王此刻正懵着,等回过神来,只能无奈挥手:“都下去吧。”门关上的瞬间,戏台上的唱腔陡然拔高,小生正唱到“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而谢临却没看戏台,目光像钩子似的掃在郡王脸上,上上下下打量,倒像是在看一件待估价的古玩。“谢大人今日到底何事?”郡王被看得如芒在背,特意把“何事”咬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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