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它太张扬。确认他的头发干透,杨杣将吹风机放回原位,回来躺到他身侧陪他入睡。听到他节奏均匀、柔浅的呼吸声传来,她轻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过睡衣,准备去洗澡时,她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呜呜振动起来。怕吵醒谢佑安,她快步过去拿起了手机。秦沅的来电。她疑惑了一瞬,走到窗边将电话接通,“晚上好,沅姐。”“绵绵,晚上好。”秦沅回应问候,及问她,“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才晚上八点过一些。“不打扰。”杨杣回秦沅道。秦沅没绕弯,直接道出来意,“我在你落榻的酒店楼下,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下来?”杨杣垂眸,透过洁净的玻璃往楼下看。楼层太高,下面的灯光交织出一片白芒,看不清地面游动的是人还是车。“方便的,你稍等一下。”她回应秦沅。挂断通话,她回到床边看了眼谢佑安,替他掖了掖被子。穿好外套,换上鞋子,她拿着手机和房卡下楼。秦沅的商务车停在酒店大堂门外,车门敞开着,她坐在里面。杨杣出来,便看到了她。守在车外的司机,招呼杨杣上车。待她坐好后,他拉上了车门,继续守在外面。“过来的路上,见到好些年轻人都在排队买现榨的橙汁,我好奇买了几杯,你要试试吗?”秦沅拿起袋子递给杨杣。四杯装的透明袋子,里面还有三杯橙汁。杨杣接过袋子,取了一杯,拿了根吸管,“谢谢。”“不客气。”秦沅将剩下的橙汁放回原位。杨杣插上吸管,小抿了口橙汁。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口感,和夏天更搭一些。“杨杣,可能我要说的话有点冒昧,令你费解,但是我希望你能完整地听我把话说完。”秦沅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商量。杨杣蓦然想到了谢佑安。她要说的话,会不会和他相关?“这份是亲子报告。”秦沅将一份文件递给杨杣,“你和我母亲的亲子报告,你们的亲子关系概率大于等于9999。也就是说,你是我母亲的孩子,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闻言,杨杣正准备翻阅文件的手顿住,转头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沅。今天是3月1日,不是4月1日,不是愚人节。“秦小姐,你在开玩笑吗?”杨杣问她。秦沅轻轻摇头,“或许对你来说有点突然,但我没骗你。”“母亲在她四十岁那年,和我的父亲离婚,在老婆,你在哪呀~?“我的养父母曾经对我很好,别人有的东西、没有的东西,我都曾经有过。但当我没再按照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时,他们像换了一个人,开始不停地讨回给予我的一切。”“或许你会觉得,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但在我看来,人心都差不多。”“你之所以会觉得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是因为你们的物质条件更优越,对失控的事物容忍度更高。当容忍度的阈值到达临界点,你们和他们或许不会有多大的不同。”“再且,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独立,会形成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团体。小时候亲密无比的兄弟姐妹,在有了各自的家庭后,关系也会渐渐不似从前,最后的关系或许连普通朋友都不如。”“所以,我们不如保持现状,不纠结彼此的关系,和普通朋友一样来往。”杨杣再次提议。不进不退,不喜不悲。秦沅看着面前颜色鲜亮的橙汁,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不无道理。但在我看来,你所说的情况,大概率出现在缺乏大局观的小家庭。”“我不敢说秦家有多与众不同,但我和大哥,及你二哥都是以亲人为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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