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却认真地看了起来。壁画很模糊,甚至不成一个故事,只是单纯地描绘着青光佛衣的神人。神人被众生朝拜,在满天莲花中掐着拈花指,被浩浩佛光笼罩。祂或坐或卧,或笑或嗔。祂从画中转过头,对着陆压拈花一笑,笑得极其恶劣可憎。那一瞬间,陆压仿佛通过壁画看到了一尊披满珠宝的玉面佛王,佛王如洛神飞天,顺着漫漫青色冲天而起,披帛摇曳间祂尽情舒展身躯。祂飞天高璇,绕着陆压恣意舞动,无数神异在陆压面前闪烁而过。“陆压。”陆压听到了孔宣的声音,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想要扭头答应,却看见一片青光中,有人站起了身。那人穿着灰色道袍,头戴象牙阴阳玉冠,端得君子端方,姿态高雅雍华。他转过头,面目糊在满天青光中模糊不清,只能听见一声带笑的应答:“孔宣。”“陆压,我摘了好看的花,你喜欢吗?”“你挑得都好。”“陆压,画画有我好看吗?快看我掉了一片羽毛是不是变得不漂亮了?”“还是那么漂亮。”“陆压……”“陆压……”“陆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找到了。”封在壁画中的月轮连篇串联,十个月影衔接合并,化作一轮圆月高高飞向天空,闪烁反转成浓烈的太阳,恰此时光芒万丈。“哒叭”太阳坠地,化作一个盒子从壁画中掉出。孔宣眉梢轻扬,脸上的得意直白勾画唇角上扬,他一把把盒子拿起,兴奋地欢呼出声。“鸦,我找到了,快看啊!”他蹦蹦跳跳地跑向陆压,冲着他的背影轻轻撞了一下,俏皮地歪过脑袋朝他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狡黠。陆压一动不动,孔宣顿时疑惑,视线在周围乱飘,凶巴巴地四处搜寻:“嗯?你在看什么?”直到他看到了满墙模糊的壁画。“啊,你在看这个啊。”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像是在看什么事不关己、不感兴趣的东西,眼神飞速掠过了,无趣味地把目光落在陆压身上。他目光专注,眉眼带笑,凌厉张扬的眉眼更是神飞气扬,翘起唇角一个劲地把手里的箱子拿给陆压看。陆压眼睛转动一瞬,目光清冷绮丽地转向他,追随着孔宣的身影。这一瞬间,他的目光掺入极其深沉的晦暗,磁性的嗓音低沉极了。“这些壁画,都是你吗?”他抚摸过那些极尽工笔的墙绘,仿佛摸索到了千年前的缱绻爱意。壁画并不连贯,每一副都极具工笔,以极致绮丽的工笔将一尊孔雀法身描绘,即便时间过去壁画褪色,这份爱意依旧历久弥新。一眼望去五色壁画繁复华丽,联翩散去万千光华,唯有漫漫孔雀羽依旧环绕神人身侧,回护缱绻。传说中孔雀作恶多端、肆意妄为,佛以身渡厄,于是他吞佛而死,佛从他的脊骨破体而出,他被佛祖渡化,披上佛衣彩石被尊众佛之母,号孔雀明王。“孔雀明王……”陆压低声呢喃。“鸦,你不要翻我旧账!”孔宣气鼓鼓的,唇角抿得发直,低声哼了一声,有点心虚又有点不高兴,尾音婉转低落。当然,孔宣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在当年也算是一等一的祸害。他看不上金鹏的下作,只因他强大妄为、张扬跋扈,想要什么自取就是,有人死了与他何干?这对于孔宣来说是实打实的旧账,他吞佛而死,又因佛祖渡厄重生,被尊为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提这些往事,孔宣鼓了鼓腮帮子,连忙转到陆压面前,不许他看了。“不许看!不许看!”他大声嚷嚷,又小声嘀咕起来:“痛死了,看着就幻痛,就知道画我黑历史,讨厌死了。”被佛渡厄对孔宣来说可谓是阴影重重,背脊被整个撕开的痛苦令他辗转反侧,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来就不自觉发颤。他那时夜夜梦魇,几乎无法入睡,睁眼闭眼都是那满天刺眼的佛光与诡谲凌乱的佛经。他幻痛、幻听、幻视,在夜里不自觉哀嚎鸣叫,只觉每根骨头缝都在发痛。好痛……好痛……泥塑金裹,将他塑造成佛母、明王,那些华丽的珠宝与佛衣只会刺痛他的神经,压迫他的魂魄。他痛苦不堪,神像上血泪斑斑。然而人类叫好着孔雀大王的改邪归正,神鸟朋友们祝福他的信仰渐增,他的弟弟金鹏……金鹏……孔宣几乎想不起来金鹏那个时候在干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一直痛苦,对于孤傲不逊的孔宣来说,泥塑金装只会打碎他的脊骨、模糊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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