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不怕他们再来人吧,我是你躲避口供的借口,你在怕什么,你自己说的出口吗?”林在云怔了一下,没料到刑明焕竟然看出他在逃避去警局,便微微一笑:“随便你说。”说着,扭头掀开塑料帘子,去床边坐下,将搪瓷杯里冷下来的水一口口喝完。刑明焕把扳手摔在地上。过了会儿,又捡起来。这一晚上,林在云睡得难得安心。街上吵闹起来时,他下意识去摸枕头边,等意识回笼,手指已经抓住枕头下的安眠药。林在云慢慢松开手,坐起身洗漱。刷着牙,门被拉开,刑明焕手里抱着一本笔记本,往里看了眼,见他醒了,也没说什么,又要出去。林在云吐掉泡沫,“你没睡呀?”刑明焕实在懒得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但往外走的脚步顿住,半顷,“正好有个案子有头绪。”那也不至于一晚上守着。两人心里都揣着明白,但谁也不说穿。林在云说:“吃早饭吗?我有事要找你帮忙,边吃边说。”刑明焕冷冷看了他一眼:“昨晚的事,我本来不打算问你。既然你现在心情好转,我也就直言不讳。你和那些人,是怎么扯上关系?还有,你的钱去了哪里?你回答出来,我才能决定帮不帮你的忙。”林在云见他如此沉着,反而松了口气,知道他是认起真来,笑笑:“就算我说谎,你也未必听得出来。”“我会判断。”刑明焕触及他微笑的神情,转开了脸,看着窗外街上晨曦里的薄雾。“1993年,我辗转来到大庆岭。”这场不正式的笔录,刑明焕始终静静听着,只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两笔。外面天光越来越亮,在窗帘上烫出浅黄色的光圈。有一瞬间,林在云以为他们是同伴,都实现了理想,正在交流着某个案件。门外是熙熙攘攘人流,一门之隔,刑明焕替他将红尘滚滚拦在外面,不让其他人发现他的异样。就像六年前一样。六年前,林在云经历那场变故,学校里流言四起,他待不下去,和刑明焕分手,不告而别。来到大庆岭时,他没有钱也没有证件,之后,就遇到了白沉。六年前的大庆岭,天气要比现在还冷,雪下得那么大,厚到打开窗户,只能看到纷纷雪片。据白沉自己说,当时是见这个少年怪可怜,在商店外坐着,仿佛没地方可以去。他自己刚好也没有归处,又挣了点钱,口袋里有闲钱就容易起冲动心思,就这么走过去,问:“要不要跟我走。”其实林在云压根没有理他,他自顾自说了一大堆,什么不要放弃人生希望,什么活着就有转机……最后拉着人就走。林在云那时正消沉,对理想的信念消失后,只剩拖着周围一起毁灭自己的绝望。这样一个满口正能量鸡汤的人跑过来,当然得不到他好脸色。“我故意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倒也不拒绝。”那时,大庆岭的百货商场刚开业,林在云坚持要去逛,白沉吞吞吐吐有些抗拒,又说可以给他钱,让他自己去。林在云怀疑他是逃犯,怕在百货商场里被抓住。白沉只好叹口气,陪他去那里买东西。麦乳精、搪瓷杯,各种有用没用的装饰品日用品。之后又去买衣服、理发,林在云不能和他一起住,白沉就带他穿过弯弯绕绕街巷,找到中介,租了房子,又去买家具。路过大庆岭派出所外一棵老树,林在云坚持要拍照留念。白沉真没办法,这又不是旅游……最后还是跟照相馆的师傅借了照相机,省了点钱,也拍了照片。这样百依百应,仿佛这个男人完全看不出林在云在故意刁难他,鞋子要穿最贵的球鞋,买新衣服更是全是名牌。冬装买了十多件,冬天的鞋子换了七八双,还说每种靴子不一样。最后林在云先叹气:“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白沉说是老家拆迁款,让林在云别放在心上,这都是小事而已。“其实他发的那点钱早就快花完了,他倒胸有成竹,仿佛在干什么很赚钱的事,还笑眯眯问我要不要再买一件,”林在云垂眼,盯着刑明焕的笔记本,“后来,我就知道了。”刑明焕没有记这些,下意识要摸打火机,伸手到一半,停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在云有点无语:“我们分手了啊,警官。”刑明焕没说话,还是站起身,说了句“抱歉”,走出门,倚着门边,点燃了烟,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想到他靠骗人赚钱,”林在云说:“劝过他自首。那些钱,一时间补不完也没关系,总有一天,能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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