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门口那个男人神情僵硬地看过来,那眉眼间的表情难以形容,简直是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绝望。她不敢再往下说,匆匆登记了信息,就走了出去。霍遥山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一样恨林在云,恨里浸透了痛,传言中恨痛交加,都没有如此激烈。恨他如此看轻自己的性命。头脑里一阵阵针刺一样痛,呼吸都像是带着血腥气,他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失控是什么时候,耳朵里嗡嗡一片的响,心跳得太剧烈,几乎听不清远处挂号传呼病人的机械提示音。“为什么?”他咬牙问。林在云望着他,似乎听不明白他这个问题,平淡地说:“什么为什么?”霍遥山极力想控制住,声音仍然止不住发抖,如果不是还死死抓牢门把,他几乎要瘫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住院?”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林在云眉目又流露出厌倦的表情,对上霍遥山惊痛的视线,他沉默着不说话。空气凝滞。他慢慢开口:“半年前,我做了一次体检。”半年前,这三个字一下子让空气降滞下来。霍遥山僵立在门口,嘴唇发抖,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林在云平静道:“其实陶率说得对,集团积重难返,是我强求它活下来。”“我不想强求了,”他目光落在面前白纸黑字的病历单上,漫不经心道:“的确有点累。”被算计的破产贵公子(22)医院里灯火通明,半个科室都被惊动,肿瘤科的医生收到紧急会诊的通知后,开会讨论到现在,还没定下主要的治疗方案。圆脸女医生写完全院会诊的申请单,听到会议室里还在争论。“目前我院的立体定向活检比较成熟,我是支持手术治疗,你们说的质子束治疗和litt,也要针对病人情况……”主诊医师向霍遥山解释着这几种治疗方案的利弊,对方一页页翻看桌上的病历。从半年前开始,每个月都有一次固定检查。确诊的那一天,正是他对他态度变化的起始点。霍遥山抬起头,看着面前肿瘤科的数个专家,试图从其中哪一个脸上看出希望,他道:“如果做手术,成功率有多少?”主治医师面露为难:“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如果他在刚确诊的时候就住院,是很有希望的,可是……”霍遥山太清楚这样宽慰的言辞后面意味着什么,他定定看着对方,目光却一时间空了,过了好几秒,才说:“car-t呢?或者引导免疫细胞……”会诊室内一片沉默,医师有些不落忍:“可以试试。”在同僚们的视线下,她还是咬牙道:“霍先生,病人拖得太久,我们会尽全力,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霍遥山慢慢翻到病历最后一次记录,脸色也跟着难看。如果这是一份陌生人的病历,以磁共振显像的情况,他几乎可以宣判死刑。一行字一行字地重新再看,所有的希望,都在半年前第一次确诊那天的“患者拒绝住院”里断送。每个月的检查,后面都跟着一行“患者不同意住院”。刀锉般的痛楚刺得锥心刺骨,他不再看病历,合上面前的册子,头脑蜂鸣一样的眩晕。“现在转院,”霍遥山道:“转h市九院肿瘤科。”“你们根本没有用心讨论诊疗方案,”他说着咬牙,压住控制不住的惊惧,声音越来越冷:“只会延误病人治疗。”医生们互视,其中一个道:“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即使转院,现在也只是增加病人的痛苦。”霍遥山几乎从胸腔发出冷笑,他很少有这样失态,脸色铁青:“这就是x市一院的医疗态度吗?会诊了两个小时,给不出一个方案?你们这是……”他声音像被卡在喉咙里,重重呼吸了几次,才从强烈的失重感里缓过来,眼尾一点点红了起来,终于一字一句寒声说:“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医生道:“我们会和h市医院联系。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其实以他们的经验,到了这种时候,一般是劝病人和家属享受生活,减少痛苦。但霍遥山坚持,也只能继续医疗。晚上九点半,公司团建的照片被洗了出来。坐在病床边,霍遥山打开邮件里发来的照片,在五台山的香火缭绕里,青年跪坐在人群里,苍白眉眼紧闭。当时他许下了什么愿望?在那听僧侣诵经的五分钟里,有一个愿望是关于病情的吗?病床上,青年沉沉睡着。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他也是这样一直睡着,到醒还在装睡,那天早上,霍遥山也是这样看着他,等他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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