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废太子党涉嫌结党谋逆,一个个被砍了脑袋,雨水冲刷掉血水,还是一股腥味。裴骤辉本来想带林在云去刑场亲眼看看,让他明白求三皇子没有用,要求死,现在进刑场还能求个痛快速死。林在云在长安无其他地方可去,便又回了皇宫。他曾经把这里当樊笼,竭力想要走,兜兜转转,又自己回来。裴骤辉说得对,他根本离不开这里。皇帝仍然病着,见到他,没有问裴骤辉的事。林在云也没有替太子求情。皇帝知道,他不会说出裴骤辉的下落,他也清楚,父皇旨意已下,君无戏言,不会为一个儿子舍掉君威。“你见过废太子了?”皇帝一边修剪盆花,一边问。林在云眼睫垂了下,瞒不过父皇,他没有否认。皇帝将剪刀扔下去,不怒反笑:“朕猜到了你要见他。想必,有人还帮了你。小七,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是我私下要见,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林在云说。“其他人是谁?太子?还是另有其人……”他捡起地上的金剪,剪去一缕头发,不等皇帝说完,先开口。“太子幽禁,不能见人。儿臣并未破禁,只传了两句话。抗旨是死罪,父皇要杀,我没有怨言。以发代首,悉听尊便。”皇帝道:“既然知道是死罪,你怎么还敢回来?不跟着那个另有其人,去亡命天涯?难道是贪恋皇宫富贵,舍不掉这里的安稳?”林在云抬起头。“我既然是皇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为了儿女私情,抛下长安百姓不顾。”皇帝望着他,过了会儿,竟笑了笑:“从来只听说过天子要殉国,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就算你为私情一走了之,史书也未必记得你。”“但我记得长安。”他低声说。这偌大京城,青史滚滚,要记也是记太子和三皇子夺嫡,要记也是记皇帝年少英明年老昏聩。史官最多写到这王朝由盛转衰繁华腐朽,绝不会写到一个从未踏足朝堂的影子。或许一句“七皇子云”,就是上面所有注解。这是他的政治命运。裴骤辉看得清楚,其实他自己也心中雪亮。但跟着裴骤辉走,看着天下大乱,他实难做到。他不是为了太子放弃裴骤辉,只是红尘可怜,他不能抛却。遇见他如春水映梨花(17)沈子微叹了口气。这是林在云回来后,听到他第七次叹气。林在云忍了又忍,还是说:“你要是觉得辛苦,不用陪我。”水患灾民涌入京外。先前太子查贪污太严苛,逼得好几个老臣上吊,以至于官场混乱,京城失序。现在太子又被废,一时间,没有人主持大局。如果林在云不回来,又赶上战乱,这些灾民,不知谁来安置。沈子微也清楚这一点,但仍旧紧皱着眉:“世王既然独揽京中权柄,便该负责。轮不到殿下……”“你年纪轻轻,怎么好像那些老学究腐儒。”林在云头也不抬,挑了药,塞给宫人,叫宫人按例抓给疫民。“三皇子太忙,我帮他分担,也没有什么。”沈子微顿了顿,说:“殿下还记恨世王?”林在云道:“你这么闲,还不去疏散灾民。枉你读这么多年圣贤书,眼下疫病横行,民不聊生,你还要为三皇子向我求情,还真是个忠贞臣子。”沈子微没吭声,领命去疏散灾民。沈家效忠三皇子,这是事实,林在云提及,他也没什么可以反驳。他的确有私心。但不是为三皇子。沈子微抱着伞,撑开来,走出药棚。如今太子被废,三皇子又是陷害太子的主谋,裴骤辉更是狼子野心,在幽州虎视眈眈。殿下曾经挂心的人,如今一个个都背弃了他。天底下还值得信任的人,五指张开,殿下还能数到几个。前面灾民在领粮,仆从提醒沈子微,轿子出不来城,要步行回城。沈子微回过头,隔着细细雨幕,看了一眼林在云。殿下不信任他,当他是三皇子的同党。可是现在,殿下也唯有依靠他。仆从接过披风,帮沈子微拿着,抬起头,却见沈大人微微笑了,神情极度平静温和。不知沈大人是否因为看到灾民有所安置,疫病有所缓和,欣慰而笑。仆从心中暗暗想着,顺着他目光看去,看到七皇子的背影。经过半个月开仓放粮,发放药材,请城中大夫支棚医人,惶惶的民心终于安定。林在云拢着袖,听大夫讲着此疫病症结,手指摸着袖中小鹦鹉,被轻轻啄了一下。他脸色一变。大夫跟着变色,以为说错了什么:“殿下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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