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秀彻底说不出话了,失了气力,哽咽着,声音都哑了,沙哑的嗓音从缝隙溢出来。
他低着头,伏着颈项,肩胛被冰冷的手捽着往下。
……这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缓缓松开了,赢秀抬起头,剧烈咳嗽着,险些没把喉咙都咳出来。
赢秀的眼眸都变红了,从眼角红到了眼尾,从肌骨里透出淡淡韫色,艳色和锋锐的少年气杂糅,含着泪光,恨恨地登着殷奂。
他要骂他,却开不了口,只好恶狠狠地挠他,又怕挠出血会留疤,力度不敢太重。
偏生殷奂是个不识相的,这个时候还轻声问他:“你累了么。”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没气力。
这可惹恼了赢秀,他爬起来,狠狠地给了殷奂两拳,打得对方曲起身子,赢秀又心疼了,怀疑自己下手太重,连忙低头查看。
头顶传来殷奂清冷平静的声音:“……你还有力气?”
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
明明外头日光正好,赢秀却觉得天昏地暗,有气无力道:“没了,真的没了……”
他没有力气了,不要再“洞房”了。
顷刻后,赢秀被殷奂圈在怀里,安静不动,头一次觉得就这样静静的,挺好的。
幸好只有成婚那日才要洞房,婚后应当不用了,赢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实在累得慌,闭上眼睛,又缓缓睡了过去。
殷奂跽坐在龙床上,望着怀里的少年,柔软得像一捧雪,上面覆盖着点点颜色,微微张着口,唇角都有些裂了。
……好可怜。
帝王披着一身黑发,面无表情地想着。
直到酉时的宫漏响起,赢秀终于缓缓醒来,他是被饿醒的,从早到晚什么都没吃,肚子空落落的,正在咕咕叫。
他迷迷糊糊,一时分不清方才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刚要坐起身,面色微微一变,原来,刚才不是梦。
可恶的殷奂!可恶的谢舟!
赢秀咬牙切齿。
他刚要下床,找内监总管要一点东西吃,紧闭的殿门陡然大开,黄昏的天光透过筛窗,洒落了一地。
天光中有一道修长的人影,挺拔颀长,缓缓从殿外走来,衣摆绣着森严黑龙,是可恶的殷奂!
赢秀张口,准备大骂他一顿,声音却哑了,就连着喉道也隐隐发痛,他索性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瞪着殷奂。
殷奂走了进来,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连带着天光也黯了,阴影铺了满室。
“饿了?”帝王道,分明该是问句,他语气却没什么波澜。
“还用你说……”赢秀小声道,就连他也没发觉,这语调听起来有些嗔怒。
殷奂认错倒快:“都是寡人的错,”他取了冰裂碗,用玉匕轻轻搅弄,盛起一勺米羹,吹熄热气,递到赢秀面前。
赢秀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示意殷奂把碗递给他,后者却无声地拒绝了,只是将玉匕靠近了些,要他就着这个姿势饮下。
左右是殷奂伺候他,又不是他伺候殷奂,赢秀懒得纠结,俯下首,噙了一口温热的米羹。
刚吃了一口,赢秀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好好吃!
吃了两碗米羹,赢秀打了个饱嗝,往后躺倒在龙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昨夜是你的生辰,”殷奂看着张开四肢惬意躺在龙床上的少年,陡然道:“寡人思来想去,不知该送你什么好,最后决定把这个给你。”
一听是自己的生辰礼物,赢秀立刻起身,钻出床帷,凑过去看,帝王手中捧着两件玉匮。
匮身虽然形制不同,却一般无二的华美威严,一看便是天家之物,前者雕琢凤凰,凌于梧桐树上,后者透着无端的森严煞气,寒气森森。
……看起来都很贵重。
赢秀缓缓打开两只玉匮,里面静静躺着两方印鉴。他抬起头,看看印鉴,又看看殷奂。
“这是……?”赢秀显然不认得这两件东西。
“这是虎符,”帝王轻点那枚森严的印鉴,又点了点另一枚金黄光灿的凤凰印鉴,“这是凤印。”
凤印本就该给赢秀,至于虎符,历来都由天子所掌,手握此符者,可控弦百万,掌纛天下兵马。
将虎符给赢秀,是给他留一线生机。
山水反覆,人心善变,就连殷奂,也不能保证来日的自己,一定不会伤害赢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婚后番外打算下一个写秀秀刺杀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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