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别怕。”“师妹,别怕……”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宴清绝的语气无惊,更冷漠但也更有力量。游扶桑的带着哀恸,亦没有底气——她就是杀人凶手,她有什么底气?宴清绝轻笑一笑,笑里俱是嘲讽,极冷。再看向宴如是,她坚定地重复:“如是,别怕。”大抵是被游扶桑那一身血吓坏了,宴如是陡然把剑丢下,几步跑过来:“师姐……扶桑师姐,你怎么了?……阿娘,她怎么……”宴清绝横剑在前,她不管不顾拦在她们之间,“阿娘你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好说!”青山剑一提,剑光寒彻宴山夜。宴清绝道:“你师姐入魔了,杀了同门。”“娘,不可能,一定有误会,这之间一定有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呢?魔气横天,魔纹布身,同门横尸在前。游扶桑入魔之事板上钉钉。“有什么误会?”宴清绝也道,“你师姐在秘境试炼里生了魔障,起了魔心,杀害同门。没有误会。”她举起长剑,很突兀地笑了下,“如是,你虽练完了惊鸿剑法,但这剑法之中最后一步雷霆剑阵,你当从未见我用过吧?”“你且提着灯,睁大眼睛瞧着。”话音落下的电光石火,高悬的长剑腾云驾雾,夜中宴门黑云密布,电闪雷鸣。雷霆剑阵惊鸿剑法从不负其名,霎时便有长剑幻形一字排开,剑光照亮夜色下浓密阴沉的乌云,恰如闪电。风声呼啸。剑光寒冷又刺眼,游扶桑难受得抬不起头,眼底滚下一颗滚烫的泪。眼泪烙在面上,比那些蔓延的魔纹更让她疼痛。剑阵之中,以黄钟起、应钟闭,十二律为十二剑,剑剑直至游扶桑。如此声势浩大的剑阵,对付一个不慎入魔的小学子实属大材小用;此处风驰电掣,天降异象,引得宴门学子纷纷聚集,连长老都出动了。真丢人啊……游扶桑想。剑阵要落下来了,她做好必死的准备,迎接剑光,却恍然听见裂帛一般的声音,有人十分利落地跪在了她的身前,阴影罩住了她。宴如是护住她与母亲说了什么,游扶桑早已听不见了,一切都很模糊,她看见那双唇齿开合翕动,双肩有些颤抖,孔雀羽般柔顺的发尾轻轻拂过游扶桑眼角。“师姐!”她挡在她身前,“师姐、快逃!!!”快逃。连滚带爬逃走时,游扶桑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快逃。林叶簌簌擦过身侧与脸颊,邶风如刃身似霰,都被夜风击散。宴门变得很深也很黑,鼎沸人声离她而去。快逃。可是……她快要坚持不住了。那一夜都浑浑噩噩的,被宴如是推开的一瞬间,游扶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难堪,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快逃。快逃。逃走。她不要被任何人看见。好长又好乱的一场梦,梦里乌烟瘴气,漆黑的魔气时而幻化成宴门的夜,剑光如电,时而张成一副网,写满世人口诛笔伐。森冷的黑暗包裹她,她走向浮屠,是否真的是无法选择的?她成为魔修,是否真的是无奈之举——而非魔气私心下,侥幸的、贪图享乐、捷径的选择?太难给出回答,而事已至此,再说也不过狡辩。游扶桑从不追责已发生的事情,对的错的是是非非,都难以回溯不可挽救。再往后……庄玄不知所踪,游扶桑成为新的浮屠城主。仅此而已。她成为新的,世人得而诛之的对象。仅此而已。一念生◎宴少主不惜剧痛也要隐藏的,是什么记忆呢?◎清醒时不知什么时辰,梦里景色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过,有些不吉利。游扶桑昏沉了一会儿眼睛,才要起身去,衣带被一只手无意识地拽住,宴如是的指腹在她衣带上磨蹭一下,闭着眼哼哼几声,手松开,垂下去。晨光熹微,照亮她仍带着睡意的雪白面颊,眼睫因游梦而颤动,她睡沉在她的榻上。此情此景仿似真的露水情人。虽然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游扶桑抽出衣带,系好,束起长发的刹那听见殿外有人声,极轻,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果不其然,几息后有人叩门:“城主,青鸾大人求见。”“她从浮屠塔里出来了啊……”游扶桑轻喃,走出宫殿。殿中庭树三千,泉水玲珑,亭下棋局还是未破局的模样。穿堂入景,殿门大开,侍者不见了,唯青鸾半跪在殿前作待命状。游扶桑看着她,很恍然地想起第一次见青鸾化形,小巧的青鸟化作人形,双手汲两捧清水收拾着灰扑扑的脸,抬起眼来,一双眸子确有蓬莱青鸟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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