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是清脆中带着一丝沙哑,想来是方才被掐的缘故。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对游扶桑亦是万分警惕,毕竟游扶桑身上鬼魅之气并不比鬼新娘少。即便这般境地,她说话时依然保持了从容与礼数,只是紧抿的唇泄露了几分紧张。道谢后,宴清知不再开口,但双眼明亮,一直机警地观察周遭,大抵在寻找脱身机会。但到底是凡人。一碗黑狗血后,她也没什么妙招,硬打打不过,只好只好强忍着伤痛,假意镇定。宴清知暗暗往袖中摸去,袖中还藏着最后一张驱邪符咒,那是她在寺中向尼僧求来的。可这符咒对付一个鬼新娘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个浑身邪气的……美人。这时美人向她开口了:“宴清知。”“……你!?”宴清知大骇,心里恐惧与警惕更甚,“你怎知我名姓?”游扶桑道:“这很容易。我还知晓你来自何方,家中有一个未及笄的幼子。”宴清知恍然觉得恐慌。修道之人真的这般神通广大?匆匆一面,居然将她家底儿都翻清!她来此京城,不过也是为了女儿。十五年前,朝胤的国师断言小女宴安命格奇特,生来便有天人之姿,可惜,虽是好命,但阴阳相缠,好恶相通,越是明亮的烛火,其阴影才越是黑暗;宴安如此命格,恐会招致更大的祸害。于是朝中老臣皆说她过于与众不同,不该继承王位。她又询问国师,是否还有解法?年迈的国师摇了摇头,只说,或许……修道可解。然宴清知身无道缘,朝胤实则也不是什么修道之国,即便她为王储,亦不曾结交什么修士大能。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明白修道一事究竟几何。面对游扶桑的疑问,宴清知只是含糊其辞地道:“是。我有个幼儿,她身有怪病,我前来京城求医。只听寺里老尼说,这病不可医治,只可……改命。”疯子!玄镜在游扶桑心里大叫,宴如是可是顶天的好命,要去改命?这怎么可以?游扶桑亦微微皱了眉。她怀疑地看向宴清知:“你可知改命之事,往往得不偿失?”“那,那我该怎么办?”宴清知显得十分脆弱,“她的命格太过突出,恐遭致灾祸,我只想护她平安!”命格太过突出……游扶桑这才几分理解。阴阳相生相克,绝美的佳肴下,蛆虫如影随形。水满则溢,月盈则缺,宴如是的命格过于完满,所以自出生后,每一步都成了下坡路。“或许……”游扶桑细细说道,“与其修改命格,不如助她成长得更为强大。常言医人不如医心,你虽身在小国,可国运极佳,人杰地灵,缘何不让宴……你的女儿去修道呢?”宴清知困惑:“修道?可我没有道缘,我的女儿如何……?”“有或没有,你说了不算。”游扶桑语气淡淡,可神色居然藏几分狡黠,“令爱天资极佳,不论研习何物都会事半功倍。十五岁……虽晚了些,但世间万事只怕不做,而不怕太晚。倘若你有心,总能做得成。”话已至此,意思很是明显,宴清知也看得出眼前山茶美人绝非平庸之辈,甚至还有指教之意……宴清知稍稍有了请教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从来不怎么信。于是宴清知的目光在游扶桑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鬼气上打转,又细细瞧了瞧她眉目,企图看出一点端倪来。游扶桑看穿她顾虑,抬手轻轻一挥,周身魔气尽数收敛,手心生出一朵煞芙蓉。这煞芙蓉轻盈而流光溢彩,即便在这漆黑茅屋内亦是熠熠生辉。其上重天之气愈发浓郁,只这一朵芙蓉花,莫名让人信服,以为游扶桑绝是正道中的正道,好人里的好人,而非什么歪魔邪道。但宴清知还是犹豫。事关女儿,她总会多留意个心眼。游扶桑于是道:“你若顾虑,不妨让我先与你回朝胤。之后去留,你再做定夺,可好?”游扶桑意思很明显。宴清知深觉自己并没有拒绝的余地。以游扶桑的实力,即便她硬要跟去,宴清知也无能为力的——退万步讲,即便游扶桑心怀恶念,要朝胤覆灭,宴清知也是毫无办法的——可是抬头,宴清知直视进游扶桑眼底,确不见任何恶意。反而,盛满了许多新生的喜悦。宴清知不知晓这喜悦是从何而来。宴清知如实道:“你很强大,我却不知善恶,也不敢轻信你。”游扶桑闻言,居然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若我立下天道誓言?”游扶桑抬起手,一片黑色山茶便在手心悄然绽放,花心跳动着幽蓝的火花,“我对宴……,”她在此顿了顿,“倘若我心怀恶意,必受天谴,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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