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是于是笑,问她:“师姐知晓什么是磨镜之好吗?”游扶桑一瞬屏息。灵泉仙境,散发淡淡幽香的桃花飘散在水面,青莲与薄荷叶铺满池边,茯苓皂角挂在花树枝头,树下放着二人的外衫,玉簪花落在衣上。许久,许久,游扶桑不曾说话,宴如是于是只认真注视她。四野极静,只听见潺潺流水。宴如是隐约觉察,此刻游扶桑是在害怕。宴如是于是道:“师姐莫要担忧,如是在这些事情上,虽说不是技艺卓绝,但一定不会让师姐难受。”游扶桑犹疑:“你……你怎知要怎么做的?”“梦里。”“……什么?”宴如是捞起水里几片飘散的粉色花瓣与温水,撒在游扶桑肩上,故意靠近了,逗她道:“我总会想着师姐。想着,想着,于是做了那样的梦。”“你——”“师姐,”宴如是不曾忘记最初拐游扶桑入灵泉是为了缓解她疼痛的双肩,于是顺着水流走向她,手先轻轻覆在她肩上,“不急着回答。我先为师姐压一压肩膀与手臂,师姐再仔细考量。”分明是在按肩,可游扶桑一想到身后有人站着,温水从那人身上渐渐浸湿她……肌肤相触,指间力道……身后人温热的吐息在她的颈后……游扶桑便怎么也不踏实。游扶桑胡思乱想了很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以为自己是白日做梦,心想,要不要干脆晕死过去——宴如是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师姐考量得怎么样呢?”游扶桑嚅嗫几声,还是没有回答。其实,宴如是根本不想等了,她怕再犹豫几刻,此境又消失了。但她又不想强迫师姐。光是眼前衣衫湿透的身体,宴如是便有些忍不住。最终宴如是也只是叹气:“我先为师姐宽衣,好吗?不论如何我们浸泡灵泉,湿衣穿在身上,总是不好的。”宴如是的手触及衣带,游扶桑下意识阻拦,也不知是水下滑腻或是怎么,又松开了手。咫尺间,游扶桑轻声道:“我不会……弄……”宴如是探过头去:“师姐说什么?”游扶桑于是红着眼睛回过头,有些结巴:“我不知要怎么做。那个、宴师妹说的,磨镜之好。”宴如是几乎大喜过望,立即道:“师姐不必动,让我来就好了。”她喜不自禁地轻抚游扶桑发间桃花瓣,见对方闭上眼,睫毛轻颤,宴如是于是问,“师姐,真的可以吗?”“嗯、嗯……”显是太青涩了,什么都不懂,碰一碰便又脸红了。“师姐不必害羞。”其实这样的事情她们早已做过千百回了。不过,话说回来,完全由宴如是主导却是头一次。她觉得新奇,又十分兴奋;看着喜欢的人或忍耐或尽兴,总是让人万分心动的。二人解衣之后,游扶桑低下眼睛,忽又道:“……洗手。如是,你要,先将手清洗干净。”宴如是高高兴兴答应,摘下几颗皂角果,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她伸出五指,对游扶桑说道:“这样如何?”游扶桑慢慢点点头,握住她手腕,对着掌心,轻轻一吻。那一吻可谓酥麻,宴如是几近失控。她这神色却又让游扶桑局促:“不该……不能这样吗?”宴如是断然摇头,雀跃地回吻:“师姐做什么我都喜欢得不得了。”灵泉旁,芦荟叶汁多,掰开后胶质晶莹剔透,被宴如是抹开在指尖。她仔细寻找着,又一面观察着游扶桑的神色。那张白皙的脸被欲染得绯红,某一刻又似乎皱起了眉,宴如是立即紧张道:“师姐不喜欢?”“不,”游扶桑摇了摇头,居然很温顺,她轻声道,“可能是……这里……”宴如是自然明了,更是加重,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连先前“虽说不是技艺卓绝,但一定不会让师姐难受”的许诺都做不成。游扶桑见她偶尔停顿,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顾虑,才盯着宴如是,认真却又断续地道:“没有、没有不舒服……”游扶桑轻轻捉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腕,“我很喜欢,你不要变慢。”嗓音里已有了那事时独有的甜腻。宴如是被她那双透红的眼睛盯得快要疯掉。渐渐,游扶桑的手不自觉地环住宴如是脖颈,头埋在宴如是的颈窝中,紧闭着双眼。宴如是的耳畔尽是让人面红的轻哼。双手过后,又如隔镜厮磨。宴如是不禁想起从前宴门,扶桑师姐喜爱抚琴,桃花树下,细细琴声,如春风拂面。纤细的手指轻动,琴弦低颤,仿佛都在为她的心事叹息呢。桃花瓣总会飘落,落在琴上,师姐的身上,师姐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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