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扬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脆弱与希冀的光,没有追问“她”是谁,只是轻轻点头,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好。九点半,打印室,不见不散。”记忆的深海马小跃闭目,屏息,凝神,任凭意识沉入那片幽深、无光的海底,去打捞那个十五岁的自己。那是2013年初夏,南方正值梅雨季节。空气像一张潮热的大网,兜头罩下来,在皮肤上烙下一层黏腻的薄膜。马小跃随父母工作调动,从北方迁至z市,在一所寄宿制重点中学插班读高二。他年龄偏小、身形瘦弱、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总独自坐在教室靠窗角落,低头看书,课间也不主动与人说话。同寝男生叫嚷着组队游戏,他也只是默默收拾好床铺,钻进被窝。他总是带着一副硕大的耳机,可即便音量调到最大,也挡不住外面的聒噪。“那个北方猴,你是不是有点自闭?”“小小猴,声带还没发育好呢。”“好想那个熨斗把他舌头熨平啊。”后来,新买的文具莫名其妙消失,第二天出现在垃圾桶里;刚晾干的背心被扔在地上,踩了几个脏脚印;晚自习后回到寝室,枕头上多了几点带着馊味的水渍。忍耐反而让恶意如霉菌般滋长。某天放学,天刚擦黑,他一踏进男厕,便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拦住。马小跃本能地后退,脊背贴上冰冷的瓷砖,膝盖发软,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空气凝固了,只有水龙头滴答漏水的声音,像倒计时秒针敲在他心上。“躲什么啊?你不是很厉害吗?瞧不起我们体育生?”“他腿都在抖,马上要尿裤子了。”其中一人上手去扯他的校服拉链,另一人要去关上厕所的门。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电子鸣叫。“嗡——!”一台银灰色模型遥控车冲了进来,底盘极低,车轮带着蓝色led灯条,在狭小的瓷砖地面上急速转弯、撞击、打转,发出如同警报器般的高频音响。“保安来了!!”门外,一个女声响起,铿锵有力。混乱中,两个体育生骂骂咧咧地离去。逆着走廊昏暗的光,马小跃认出了她——高三的学姐jojo,她单肩挎着书包,手里捏着遥控器,眉头紧锁,淬火的眼神直直射向那两个落荒而逃的东西。他第一次见jojo,是在学校的颁奖典礼上,她作为机器人兴趣小组的代表上台领奖,一头利落短发,眼神明亮,声音中气十足。马小跃仓皇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模型零件,低声说了句“谢谢学姐”,却被jojo拦下:“想学机器人或者模型车吗?我们兴趣小组缺人,来试试看?”jojo力排众议,将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学弟拉进了机器人小组。他开始学电板焊接,从拘谨的旁观者,慢慢变成得力的小助手,最后成了jojo身边最忠实的“小跟班”。那些在实验室里熬过的夜,调试失败时的懊恼,成功运行后的击掌,是他晦暗青春里仅有的亮色。他变得健谈起来,久违的笑容也回归稚嫩的脸庞。连辅导员都说,“那个北方来的小孩,开朗了好多,都会讲冷笑话了。”可青春的河流中,总有暗礁林立。好事者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小报告”打到老师案头,被粗暴贴上“早恋”的标签。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会审。他试图辩解,说他们只是在做机器人,jojo学姐只是在教他知识……但这辩解在父辈“为你好”的大棒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准再去什么小组!你俩再敢联系,打断你的腿!”父亲咆哮着,发出最后通牒。此后,他黯然退出机器人小组,和jojo没再说过一句话。不久后的周末夜晚,一则令人窒息的消息传遍校园——jojo失踪了几个小时。被发现时,她在学校最偏僻的垃圾中转站一角。蜷缩着,衣衫被撕裂,精神恍惚。所有猜测都指向一个冰冷的现实:性侵。作案现场是监控死角,真相石沉大海,罪犯至今逍遥法外。jojo很快转学,微信头像变灰,电话无人接听,像是从这世界被一刀剪去,从此杳无音讯。垃圾中转站,那个监控的盲区,那个吞噬了jojo所有绝望的死角,坍缩成马小跃灵魂深处无法填补的黑洞。他无数次梦见jojo坐在垃圾桶边,眼神空洞地看向他,一言不发。回忆的潮水终于退去,马小跃睁开已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准备好了?”夏清扬平静的声音在打印室狭小的空间里响起。马小跃点点头,手指慢慢向蓝光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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