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扬反倒松了一口气,像一只海中漂浮的水母,透明柔软,无处可依:“没了就没了。我也确实该戒断它了。虽然还有很多遗憾……比如今晚,我本来想带你出国走一圈的。你发现了吗?咱俩一起进猫洞,时间会延长到两小时。”“好像是啊……”何毕抽泣着抬起头,眼神猛地一亮,被点燃了战斗buff,“那我们有没有可能,把它再砸开?”夏清扬站直身子:“你这是肾上腺素爆表了吗?有点吓人。”“我确实可以随时调动肾上腺素,给点刺激,我就战斗力暴涨!”何毕嘴上说着,双手已在手机屏幕上翻飞,“下单了!冲击钻在打折,还送耳塞,明天就到货!明晚咱们月黑风高,偷偷把它钻开,根本没人知道!”beta从走廊滚了过来,啪嗒啪嗒,在墙角蹭了蹭,发出“咿咿呀呀”的电子呓语。何毕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鼓捣她的“冲击钻作战计划”,夏清扬却静静地看向那张贴在墙上的黄符。上面的字符歪歪斜斜,却像一只古老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她知道自己只是嘴硬,其实一万个舍不得。舍不得蓝妹妹窝在自己怀里打呼噜的模样,舍不得另一个自己窝在沙发里喝薄荷茶、撸猫、笑着说“你口味变了”的模样。舍不得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清迈的夜市、东非草原卷成问号的狮子尾巴、巨型史莱姆一样的水熊虫——那是她短暂停靠过的无数个宇宙。每一个都不属于她,但她的心,都曾在那里真切地跳动。她曾担心再这样走下去,她也许会忘记自己究竟属于哪个宇宙。可她不能忘。她没有资格忘。债没还完,母亲尚未痊愈,公司眼看着气数将尽。她得留下来,她得是那个守门的人。“哭完了没?”她蹲下,拍拍何毕的肩,像在给蓝妹妹顺毛。“还差一点点。”何毕用手背胡乱擦脸。她递上纸巾,然后站起身,掏出手机,犹豫几秒,划到那个熟悉的联系人。上一次语音通话,李斯嘉说快回来了,日期待定,然而电话拨出去——“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狗东西,又关机。”她自嘲一笑,把手机揣回兜里,望向墙角。“得活着啊。”她对另一头的夏清扬b低语,“你也要好好活着,加油,想想办法,尽量……多活一点点。”全宇宙失眠夜色稠得化不开,暗灰色的天空面目模糊,只见稀稀拉拉的几片云,半轮月亮蹑手蹑脚穿行其间。夏清扬对每一个夜晚都爱恨交加。读书、看片、撸猫、做饭……无论哪种夜间独处,对她来说都算“充电”。可是电力一旦充满,失眠就接踵而至。她活了一万多天,算下来有三分之一的夜晚都卡在“睡不着→焦虑自己睡不着→更加睡不着”的死循环里,连精神类药物都拦不住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思绪。李斯嘉一度将她的微信备注从“最美夏总监”改成“思诺思(一种安眠药)无法征服的女人”。猫洞真的没了吗?凌晨三点,她靠着厨房的冰箱坐下,手里握着nasa纪念款马克杯。杯里的热水已凉,她的思绪从地表蒸发,漂浮到宇宙边缘。假如——假如猫洞背后,真的有一双“神秘巨手”,今天这一出封洞的闹剧,会不会被误读为“我们不再需要猫洞了”?所以没准何毕的“冲击钻计划”,真的行得通。愚公移山的结局是什么?有人向玉帝打小报告,玉帝却被愚公感动,就派神仙把大山背走了。夏清扬和李斯嘉讨论过这个故事。李斯嘉认为它纯属“机械降神”。那么多人那么些年的努力,最后都不如神仙下一次凡解决问题。而普通人的生命里,哪儿来的“神助”?夏清扬至今没找到反驳李斯嘉的角度,只是隐隐觉得,猫洞这事,或许和愚公移山是一个原理。但她转念又想:我夏某人何德何能,不移山不填海的,凭什么被老天垂怜呢?她心乱,手滑,给何毕发去微信:“睡了吗?”发完才想起是非工作时间,忙不迭撤回,虽然内心认定:对面也没睡。果然,对面秒回。——没呢,睡不着。——在想什么?——假如……我爸妈当时生的不是我,是个男孩。那他们,就不至于被爷爷奶奶逼得离家出走,就不会去椰城,不会被台风……他们就还好好地活着。——可是,没有“假如”(抱抱gif)。——但猫洞可以带我去那个宇宙,对不?我就想看看他俩现在的样子,作为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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