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公主看向皇后,眉心蹙起的细褶如轻烟聚拢,喉头微微滚动,生怕母后犯轴。“听元昌说,这一桌子都是姜大夫的功劳,真真是食药双效,此等本事,进太医院也使得。”皇后看了眼太夫人,勾唇微微一笑,“也不知妹妹可舍得?”皇后积威甚重,寻常人也不敢直视,只觉隔了一层纱。今日她展颜一笑,真是犹如凤舞九天,美得张扬,又惊心动魄。太夫人自是恼长姐的无情,但又不能真的挥剑斩断血缘,如今面对长姐递过来的橄榄枝,心里还是别扭,因此只轻轻点头:“我是个深宅妇人,由他们吧。”软钉子扎得皇后心口闷痛。毕竟是发妻,争吵过后,崇明帝回头想想,他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皇后在宫中这么些年,皇子皇女们都长大成材,她自是有些偏颇和凉薄,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作为皇后和妻子,她已是很称职了。崇明帝朗声道:“梓潼此言有理,那便封姜蜜儿为正七品饮膳太医,不必入宫当值,听旨传召即可。”在座诸人俱是一惊!这相当于崇明帝白送了姜蜜儿一个官身,还不必受太医院的桎梏。虽然她这饮膳太医无甚权力,但谁都晓得,太医院那堵朱漆门,百年来从未许女子踏过半步。皇后抬眼看向崇明帝,识别到了他眼中细细缕缕的暖意,像春溪融冰般漫过她结了霜的心底,喉间突然泛起咸涩。姜蜜儿强自镇定,叩首谢恩。崇明帝起身,微微颔首:“就当你们十日后大婚的贺礼了。”最终章福绵长许是担心姜家人参不透圣意,魏公公隔了几个时辰竟又折了回来,特意把姜蜜儿拉到一旁叮嘱:“姜大夫可知,这道圣旨究竟因何而来?”姜蜜儿果然一脸茫然地摇了头:“去北境的赏不是早就领过了吗?”她转头四顾,丫鬟婆子们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宴会残局。暮色正四合,微风卷着暖意拂过,暖黄的夕阳漫过檐角,连花瓣与叶片相触的摩挲声,都似能听得真切。这般雕梁画栋、姹紫嫣红,难道还不够吗?实在太多了,多到让她心里都泛起几分惶恐。魏公公思忖片刻,索性直白点破:“往后勤着上折子请安,里头多提提新制的菜式点心,懂了?”姜蜜儿恍然大悟——敢情是崇明帝瞧上她的手艺了!心底蓦然炸开无数烟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先前的赏赐,约莫是沾了陆沉舟的光;而这次,却是实打实凭她的巧思与手艺挣来的。她迭声应下,又给魏公公塞了好些蜜饯果子,这才欢天喜地去找林舒:“娘亲!是我!是靠我自己呢!”林舒正和庄玲一道蹙眉琢磨着事,见她蹦蹦跳跳的模样,忙伸手拉住:“都快嫁人了,还这般不稳妥。”姜蜜儿三言两语讲清魏公公的意思,林舒与庄玲对视一眼,眼底的动容一闪而过。“我总想着,咱蜜儿这般出色的姑娘,迎亲的礼数总不能太寻常。”庄玲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姜蜜儿却摇了头:“不用的嫂嫂。”她又拉住林舒的手:“一切从简就好,只要两家面子上过得去,我才不在乎嫁妆聘礼有多少抬呢,最要紧是大家伙儿都高兴。”林舒勾唇笑了笑:“你就踏踏实实当你的新娘子吧。”接下来的日子,姜蜜儿果然半点不用操心,娘亲和嫂嫂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帖。她乐滋滋地往糖水铺跑,又调配出好几样新奇方子,个个都颇受欢迎。挑了好评最高的饮子送进宫,据说次日早朝,即便镇北侯一言不发,崇明帝也特意把他拎出来夸了好几句。陆沉舟来找她时,直言沾了未婚妻的光,逗得她直捧腹。糖水铺里,张二丫凑在青瑶身边小声嘀咕:“小姐定是在想侯爷呢,不然哪会笑得这么甜。”青瑶捏了捏她的鼻子:“人小鬼大,方子都记牢了?”张二丫吐了吐舌头,抿了口酸枣仁饮子,顾左右而言他:“真好喝。”青瑶虽对药理医理还不算熟稔,却天生是块当厨娘的好料子,照着姜蜜儿的方子,总能还原出八九分滋味。张二丫有空就来讨糖水喝,对着青瑶的手艺赞不绝口。没几日功夫,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竟处得和亲姐妹一般。日子过得飞快。这日,姜蜜儿正在给客人诊脉,施依玉和苏蕊珠走了进来。施依玉嗓门亮,右手叉着腰,朱唇撅得老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明儿就成亲了,你见过哪家新娘子今儿还往外跑的?害得我们来添妆都寻不着正主!”苏蕊珠面色红润,捂着嘴笑:“方才去姜府没见着你,就猜你准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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