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在城门口。马在一旁悠闲地散步,大树下,陆沉舟背靠斑驳树干,怀里揽着她,像是会呼吸的暖炉,正给她源源不断地传递暖意。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分明如此魁梧的人,腰却窄得惊人,仿佛一抱就能合拢,更衬得胸膛宽阔温暖。奈何肚子咕咕叫,陆沉舟也听到了,他抬手指向城门,喉间仿似生了锈,费了半天劲挤出一个字:“去。”“你能说话了?”姜蜜儿兴奋地捧住他的脸,在脸颊上啄了一口。陆沉舟跟个野人一样在林子里活了一个多月,那张俊脸早就黑得发亮,但姜蜜儿还是瞧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从脸颊一路烫到了耳朵尖。正是清晨,入城的人不少,姜蜜儿牵着陆沉舟,陆沉舟牵着马,前后排队的人都捂着鼻子躲老远。有人嘀嘀咕咕:“是掉茅坑了吗?这般臭。”真的很臭吗?姜蜜儿皱了皱鼻子,也还好吧……进了城,买了两屉包子二人分食后,她去牙行打算租间小院子,要求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别看这边关小城贫瘠,但牙人服务很利索,没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就与陆沉舟住了进去。牙人拍着胸脯保证,灶上的铁锅刚换过新的,土炕上的被褥都带着新晒的艾草味。他眼睛转得像算盘珠子:“夫人可要添个使唤丫头?前巷张家的闺女刚满十三,烧水做饭手脚勤快着,还识得半本《女诫》呢。”他扫了眼不动如山的陆沉舟,默默往外挪了挪。姜蜜儿捂嘴笑,看来是金钱的味道更香甜,都能把陆沉舟满身的臭味给盖住。她笑着应承:“说得有理,你看着办吧。”自从寻到陆沉舟,姜蜜儿瞧什么都带了三分喜气,哪怕是院角结着冰碴的老槐树,在她眼里都成了开春能抽新枝的祥瑞。即使这牙人要价高,她都觉得无所谓,就当行善积德了:“这里还有三两银子,劳烦您去买两套体面的中衣来,再并一件外袍。”三两银子!即使买最贵的,他都能匀出一两油水,牙人笑得眯起了眼,马不停蹄地去成衣铺,还顺道让张家闺女赶快过来做事。张家闺女名叫张二丫,来认了人,就轻车熟路地开始生火烧水,水开了,衣衫也已经备好,但姜蜜儿还在劝陆沉舟:“我得给你洗澡,还得检查身体呢,乖~”陆沉舟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被姜蜜儿堵在墙角,明明一把就能把她掀翻,但生怕弄伤她,只好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姜蜜儿眼珠子一转:“你还想吃蜜饯不?臭臭的,没有蜜饯吃哦。”没想到这招都不管用了,他居然还把头扭了过去,一副“宁死不屈”的贞烈模样。“那你自己洗,我去做些吃食,怎么样?”姜蜜儿阶段性放弃,总不能一直僵持着。陆沉舟点头,等她出去,还把门闩插上,才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净身。吩咐张二丫去买食材,姜蜜儿靠在门框边数着窗纸上的日影,听着里间木盆里的水声一会儿急一会儿缓,笑意盈然。过了许久,陆沉舟打开门,虽然络腮胡包了半张脸,但那股清爽的俊气依旧扑面而来。姜蜜儿笑着把他拉到妆奁前,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他剃胡子,修整鬓角……张二丫探头进来:“夫人,都买回来啦,需要我来做吗?”话音未落,她就瞅见了陆沉舟,登时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好,好……”姜蜜儿得意地笑:“好看是吧?”张二丫重重点头:“从未见过的好看!比城隍庙里的泥塑将军还威风!”“是我夫君呢。”姜蜜儿脸上的笑突然一僵,想到陆沉舟回京后就要奉旨成婚,心里闷痛了一瞬。但她一向想得开,既然此刻不在京城,那就好生过过嘴瘾,便又笑道,“我一个人的夫君哦。”张二丫笑眯眯:“夫人也好看,跟老爷站在一起,十足的登对。”姜蜜儿笑得直淌眼泪:“再叫几声老爷夫人听听。”听张二丫念叨够了,她才拉着陆沉舟到厨房,把他摁到一旁的凳子上叮嘱:“想快些吃到蜜饯的话,就乖乖等着,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哦。”厨具虽然简陋,但她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简单做了一锅鸡蛋盖面,其他心思都用到蜜饯上了。这时也没有晒好的青杏,好在张二丫机灵,买了好些雪花梨,刚好做个润肺润燥的梨脯。不多会儿,冰糖裹着梨肉的甜香漫出来,混着窗外飘来的雪粒子,倒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暖人。张二丫的口水晶莹剔透地挂在嘴角,她自己都没发觉,像个小呆子一般,直愣愣地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小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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