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这是您喜欢的君山银针。”青瑶端上茶,静静地侍立在林舒身旁。太夫人眉峰一挑,林舒便解释道:“青瑶与蜜儿相熟,平日里就在糖水铺子里帮忙,今日是我非要她留下撑场面,怕招呼不周。”太夫人习惯了揣度人心,闻言便在心底转了几个弯:难道是姜家早有谋划,故意将这丫头安插进侯府做眼线?又或是青瑶本就是个伏线,专等今日来递消息?指尖轻轻叩着桌沿,一时间竟品不出茶中清味。片刻后,她突然轻笑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若真是城府机心,何必让青瑶这般大喇喇出头?不过是女儿家的投缘情分,倒叫自己这把年纪的人,平白污了她们的干净心思。她抬眼再看青瑶时,目光已柔和许多,指尖拨弄着茶盖,笑意漫上眼角:“这茶泡得不错,多了些松快气儿。”确实,青瑶自离开那个吃人的家,跟着蜜儿学药膳、研医理,虽每日忙得脚不沾地,面上却透着腴润的鲜活。太夫人放下茶盅:“虽说有陛下赐婚,已然是莫大的荣幸,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话音刚落,京城有名的全福媒人就展开巧舌,将陆姜二人比作“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直说得林舒耳尖发烫。她忙拉住太夫人的手:“蜜儿自小在市井野惯了,今后若有冲撞之处,还望您多多担待。”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蜜儿救了沉舟,就是救了整个镇北侯府,若说她坏了规矩,那也是规矩该变变了。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还盼着她让侯府多添些烟火气呢。”其实林舒心里在想,当初陆沉舟可说是要在杏花胡同安家落户,虽说难办,但也不知道做不做数?她自是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只笑着谦虚。一会儿后,林舒把放着蜜儿庚帖的锦盒取了出来,全福媒人刚要接过,却听一道尖细的嗓音炸响:“且慢!”姜宅本就不大,人未到声先至,声音都吵得人耳膜疼。来人太夫人认得,是凤栖宫的总管太监。这太监姓花,走起路来腰肢妙曼,若只从背影看,会错认为是女子偷穿了太监衣裳。他嘴巧得很,素日最得皇后欢心,因此出宫传旨的好事儿经常落在他头上。太夫人身形未动,只伸手敲了敲堂上供奉的赐婚圣旨,眼皮微抬:“怎么?花公公质疑陛下?”花公公轻挪莲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哪儿能呢!正是陛下亲赐,侯爷又这般尊贵,皇后娘娘万分重视这桩婚事,这才要请姜姑娘入宫教一教规矩。”林舒急得就要开口,太夫人对她轻轻摇头。青瑶也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几步,挡住她微晃的肩头。太夫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花公公:“那也等取了庚帖再说。”花公公抿嘴笑:“这庚帖呀,娘娘也要亲自过目呢。”全福媒人默默收回了手,她怎么敢跟皇后娘娘抢?太夫人把锦盒放入袖中:“好,那便一起去吧。”林舒急得双眼通红:“我,我也同去!”花公公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一挥拂尘:“咱家就在门口等一盏茶的功夫,姜姑娘可千万别让娘娘久侯。”林舒带着太夫人去了迎春小院,姜蜜儿听了消息,只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净了净面,便道:“那就走呗。”林舒拉住她:“你这傻丫头,这可是进宫,怎么还一副逛街般随意的样子?”“没事儿的娘亲~”姜蜜儿眨眨眼,“皇后娘娘是沉舟的亲姨母嘛,若是将来嫂嫂肚子里的小家伙要成亲,我不也得亲自掌掌眼?”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林舒忐忑不安的心略微平整了些。但到底是要进皇宫,她求太夫人好好照看蜜儿,千万别犯了贵人的忌讳。坐在侯府的马车里,马车辚辚往皇宫的方向驶去。太夫人看着姜蜜儿,半晌后才缓声道:“先前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能这般镇定。”姜蜜儿露出一直藏在袖口里的手,小指抖若筛糠,苦笑道:“我都快紧张死了,但总不能让爹娘操心不是?”她抚摸自己的胸口,叠声安慰,“不慌不慌,再有一小会儿,我能冷静下来。”太夫人闻言笑出了声:“我总算明白沉舟为何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了。放心吧,有我在。”机灵聪慧,从里到外都泛着鲜活劲儿,若是摒弃世俗偏见再看她,真的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妙人。马车停到宫门口,二人走下来,刚往前走了几步,花公公突然伸出拂尘拦住太夫人:“哎呀,咱家突然想起来,太夫人没了娘娘赏赐的进宫腰牌,娘娘又说只见姜姑娘,今儿这宫门呀,您是进不得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星期一的甜蜜死亡+番外 你是风 无可奉命 坠入姐姐的深海 同居!但鬼闺蜜 再婚之路 名伶 春往冬反+番外 刃过留春 此地无银 蝼蚁+番外 夜雪初霁+番外 推他坠落+番外 此刻我存在+番外 周辞的假期 双探 长安醉太平 副业 祈雨 谁在骨灰楼点了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