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磨磨唧唧,在那儿站着聊个不停,尤其是齐成恒。他拉着齐钧一直说着,话里话外,无非还就是那些事。林依巧忍不住又回头看,听了没一会儿就皱眉。这二叔,还没完了是吧。“小铭别闹了,爸爸不是在这儿呢。”她说了句,下一秒就把怀里的儿子放到了齐钧怀里。小铭到了爸爸怀里,还愣着,他眼睛看向妈妈,又看向爸爸,随后扑腾了两下,闹了起来。齐钧看着他,原本不达眼底的笑,终于有了些真实。“那回去吧。”小铭被他抱起,乖巧地趴在他肩头,随着他转身。齐闻勋见状叹了口气,赶紧拉住齐成恒往车上走,“赶紧走吧,时间不等人啊,火车可要赶不上了。”齐成恒也没再说什么,他到了车上,看着齐钧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升上车窗。果果坐在后座,她还是被温玉兰揽着,看着车子发动,她不太自在地动了动。心里却又忍不住想。小铭,刚刚是在报复她吗,就因为之前吓他?可很快她就又摇摇头,应该不会,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是她想多了。车子向胡同口驶去,齐家大院门口还站着人,老夫人还站在那儿,看着车子行远,不知作何感受。温玉兰看到,也转头在后窗看了一会儿,她笑起来在果果耳边说,“果果,看你外婆还是疼你,不舍得你走啊。”果果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真疼她可不会把她送走。“嗯嗯,果果以后要好好孝顺外婆。”她笑起来,甜甜的。“还有二舅和舅妈。”不晚“你放开我!我不走!”火车站,一个小女孩被一个老太太拉着往里走。她眼睛死死地瞪着那老太太,小小的身子死命后倾着,反抗着,好像那是她十恶不赦的仇人。火车站人来人往,两个人闹出的动静不小,不少行人都驻足往这边看。老太太看了眼众人,又看向被自己拽着的赵辛辛,对上她仇恨无比的眼神,也是愣了几秒,随后倾身,双手握住她肩膀。“辛辛,现在留在这儿还有什么好?你不只有姥姥一个亲人了吗?跟姥姥回江州。”她声音很小,一张老脸上还挂着笑容,浑浊的眼睛铄闪了几下,只有和赵辛辛两人能听见。赵辛辛看着她,又看了眼周围,被老太太握着的肩头有些发烫。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没说出来。老太太看着她,欣慰一笑,起身拉着她进站。围观的路人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散开了,只是有些疑惑打量的眼神还粘在赵氏祖孙身上。直到她们两个人上了火车。火车里面很是嘈杂,人言语动的,闹哄哄地挤着人。“来,辛辛,吃包子,还是热乎的呢。”一坐下,徐老太就急忙从自己背的包袱里拿出两个包子,个头很大,在搪瓷碗里放下。赵辛辛眼睛瞥向她,又向下看到她枯老的手指捏着的大包子,包子很白,衬的她手更老更枯了。她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并没理会赵老太。徐老太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恼,反而笑呵呵的。扭过头就跟一旁同样带着孩子的小媳妇聊了起来,她看着很和善一个老太,小媳妇跟她聊的很投机。“还是肉馅的呢,哎呀,这两年都没吃过肉,我这都不太会调馅了。”那媳妇眼睛看着那大包子,说了句,一边又训斥着怀里哭闹的小孩,“别哭了,出门一点规矩都不懂是吧,看到别人吃就想要!”徐老太听着,她脸上的笑没变,手上拿起包子。“是啊,这两年大家都不好过。”听了这话,小媳妇笑起来,又抬头看她,下一秒却一看到徐老太把包子递给了赵辛辛。赵辛辛目光还带着刺,对上徐老太不容拒绝的眼神。她睨着赵辛辛,随后直接把包子塞到她手里。赵辛辛看着那包子,实在是雪白松软,香味诱人。她也好久没吃过肉了,咽了口口水,随后便大口吃了起来。她吃着,眼睛却从未放松,打量着车厢里来来往往的众人,耳朵又听见徐老太跟对面几人聊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火车上安静了不少,现在差不多到了中午,不少人都倚在笔直挺硬的车座上眯着。昏黄的阳光照进车厢,叮当的饭盒碰撞声,和火车的轻微摇晃让此刻显得格外安宁。徐老太也睡着了,嘴角滴着些哈喇子,她歪着头,不久又歪向另一边。赵辛辛却依旧睁着眼睛,她看到徐老太嘴角的晶莹,感到一阵恶心,不由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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