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眉头舒展又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和不习惯,好像自己长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房间中,突然被阳光直射,既渴望又不适应。许天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冰霜消融了一瞬,他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肩膀不再紧绷,步伐比来时轻松了许多。门关的瞬间,露出了笑脸,像是冬日阳光下冰面的一道裂痕,春天或许不远了。一天的急诊模拟演练结束,医学院走廊上渐渐恢复了喧嚣,医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讨论复盘,脸上的紧张感被释放成轻松的笑容和夸张的手势。有人笑着描述自己刚才如何手忙脚乱地找不到静脉注射点,有人则夸张地揉着酸痛的手臂,抱怨心肺复苏实在太耗体力。“感觉我的肱二头肌都要废了,”一个高个子实习生呻吟着,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笑声和抱怨此起彼伏,在走廊的白墙间回荡,冲淡了刚才紧张到窒息的气氛。身边忽然有脚步声靠近,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刻意控制过的节奏,像是某种无声的试探。“许医生。”顾云来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低缓。许天星转身看过去,顾云来在他身侧站定,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穿着简单的灰色短袖和随意披着的白实验服,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呼吸还带着刚结束演练的余热,鬓角有一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不同于平时一丝不苟的精英形象、此刻的他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和生活气息,少了几分学术会议上的咄咄逼人。他的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其中一杯递向许天星,“喝一杯?”他说。许天星转头看了他一眼,片刻的停顿后,他伸手接过了那杯咖啡,对许天星这样一个以冷漠著称的人来说,这样的回应已经算得上非常罕见的示好。顾云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终于在漫长的拉锯战后找到了一个和解的契机、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举起自己的咖啡杯,向许天星轻轻示意,然后转身离开,步伐从容而坚定,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像是卸下了某种长久以来的重担。许天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头啜了一口咖啡,冰的,香草拿铁?他微微一愣,又低头看了眼杯子,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思绪还没理清,视线已经下意识追了过去,远处,落地窗前的长椅边,顾云来独自坐着。白天的喧嚣渐渐散去,整个教学楼三层被傍晚的光线静静包围,他没有穿实验服,和下午的顾博士判若两人。整个人随意地倚靠着,肩膀微斜,身体前倾,一只手臂撑在膝盖上,目光落在笔记本电脑上,神情专注。阳光从他身后斜斜照来,在他周围投下柔和的金色晕圈,仿佛这个角落成了与外界隔绝的一小块独立空间。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却始终没人去拨开。他的侧脸在逆光里淡成一抹温柔轮廓,连眉骨都笼上了一层模糊的光。他就那样静静坐着,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眼睛紧盯着跳动的心电波形,偶尔停下来,放大某一段异常数据,再一点一点拖动分析,像是在与复杂的生命节律进行无声对话。许天星站在走廊拐角,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像是无意间闯入了一座秘密花园,那个平日里在会议上自信从容、在走廊上用玩笑话激你一把的“顾少爷”,此刻竟然如此安静,如此投入,带着一种几乎让人移不开的认真。他从没想过,当没有观众的时候,顾云来竟是这副模样,认真得近乎固执,专注得像在替一个真实的病人争取时间。那一瞬,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凌晨,走廊尽头的身影,那句近乎低喃的解释,“不是系统,是医生救了你的儿子。”原来那不是为ai辩护的说辞,也不是某场技术宣讲会上的策略话术,那是他,真正的顾云来。他那点用技术拯救生命的理想主义,藏在这些没人注意的细节里,藏在每一帧心电波形后面,藏在那件褶皱的t恤下,藏在这个连咖啡口味都记得的人心里。许天星没有走近,他只是站着,默默看了几秒钟,然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咖啡,咖啡的冰已经开始化了,但香草的甜香仍在,醇厚而温柔。他忽然觉得,也许他们之间的冰,也开始悄悄地,融化了。也许,有些事,他真的看得太早了,或者,更准确地说,看得太片面了。骄傲让他不愿承认,固执让他不肯回头,但也许,那个他一直视为对立面的人,其实与他本质上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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