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星没有回应,也没再说话,只是迅速完成最后的包扎和固定。他的手上全是血,指缝里是凝结的血浆与泥,头发上挂着干涸的血丝。他已经疲惫得如同背负千斤,但身体依旧像被某种信念支撑,咬着牙没倒下,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担架边缘,下意识确认:这个人,已经可以交付给时间与命运。救护车呼啸而去,红蓝警灯在夜色中拖出一道长长的残影,那是在废墟与风中拉响的最后希望信号,众人站在原地,默默目送,目光穿越黑暗,追着那抹光消失的方向。风吹过焦土,掀起尘烟和烧焦的气味,许天星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晃了一下,他本能地扶住身旁器械箱,呼吸还未平复,指尖在颤。他的白大褂被血和烟熏得看不出颜色,脸上的血污早已风干,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冷静。顾云来看着他,眼睛里像卷起风暴,他没说一句话,只是走近,在距离一步的位置,抬起手,掌心覆上他的后脑,指尖穿过那一头汗湿又凌乱的发丝,轻轻地、缓缓地,揉了揉。然后,他低头,轻轻将额头贴在许天星的额前,在那片被血与汗交织的肌肤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许天星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林星澈,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辆载着沈放的救护车上,直到车尾的红蓝警灯在漆黑的夜色中越拖越远,最终只剩一抹微弱的光痕,被城市的轮廓线吞没。然后,在某个瞬间,她忽然抬起手,像拂去灰尘般飞快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他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阴影中注视着她,像是深海下的暗流,那一刻,一个念头击中了他,她变了,不,更准确地说,是她换回了本来的面具。刚才那个跪地痛哭、声嘶力竭唤着沈放名字的林星澈,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他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眼眶泛着不自然的红,嘴唇紧抿得几乎失去血色,但这些暴露情绪的细节,全被她以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制力压制下去了,像是把自己往冰水里浸。她像一根被反复投入熔炉淬火的钢钉,越是在痛苦中,反而越发坚硬;越是在崩溃边缘,反而越发冷静,这片情感的焦土上,她再次把自己强行塞回那个永远能做出清醒决定的角色里。许天星突然理解了她,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心疼,那种看见同类受伤时的隐痛。因为他太熟悉那种感觉了,那种把人从自己身体里暂时抽离,只留下功能和职责的状态。他也曾无数次,在情绪的悬崖边缘,用冷静和理智将自己一层层包裹起来,像现在的她一样,连哭都要计算好合理时间,然后在秒表走完前迅速止住。只是他从没想过,林星澈也是这样的人,也这么擅长,在溃不成军的瞬间,把自己生生拉回冰冷的理智。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自我压抑的代价有多么沉重,那些被关闭的情绪,总会在某个深夜,变成噩梦的形状重新造访。顾云来站定,原本一丝不苟的西装已满是污渍,昂贵布料上沾满尘土与血迹,彻底失去了昔日的锋利光泽。他低头望着沈放方才躺过的位置,血迹已半干,在地面上留下一片黯红的印记,他沉默了一秒,终于低声开口,嗓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今晚这场火,不是意外。有人想置你们于死地。”林星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她早有准备,声音依旧沙哑,却沉得住气:“我早就觉得有问题,有人想杀我和沈放。”顾云来的眼神动了动,眯起眼,瞳孔在火光下收缩成一线,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他的语气低沉中透出一丝审视:“你已经察觉到了?”林星澈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种与平日优雅形象截然不同的冷硬:“一切都太巧。定位偏差、路线卡顿、电力中断、火源点同时爆发……不是随机,是算计。”她顿了一下,仿佛将情绪又深埋一层,指甲在掌心刻下一道月牙形的痕迹,然后抬头。目光冷静、锋利,重新变成那把手术刀般的判断力,切开眼前的混乱与恐惧。“这个先放一放,解决眼前问题,咱们对一下伤情和区域分布。”这句话一出口,她的状态便完全切换,像是按下了某个隐藏的开关。许天星站在一边,缓慢摘下已经血迹斑斑的手套,手套剥离皮肤时发出一声轻微的撕裂声。掌心几处细小的伤口已经干裂,结着褐色的血痂,每一道都像是今晚的记录:“我们还有不少伤员没处理,初步统计,还有二十多位村民需要救助,五位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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