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已经低头倒汤,动作不疾不徐。直到他坐定,她才再次开口,语调平稳,清晰中带着分寸感:“我是方映辰。”她没有说“我是你妹妹”,也没有说“我们终于见面了”,只是像一份身份数据的通报,冷静、干净,连情绪都被精简处理。许天星朝她略略颔首,语气温淡:“你好。”方映辰将书合上,放到一旁,唇角轻轻一弯,声音从容,透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疏离:“许医生,久仰大名。”方文恒兴致颇高,讲了不少医学院扩展规划,尤其在伦理路径与新兴技术合作上的布局,话语中不时提及许天星的专业背景,有意无意地释放出期待其深度参与的信号。许天星坐在餐桌另一头,姿态平静,低头喝汤时,眉眼几乎没有变化。他偶尔应一句,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刚刚融入,又似仍在边界之外。而方映辰始终安静地吃饭,不多言,偶尔抬眼,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件复杂又新奇的试验品。她没有敌意,也没有亲近,只是评估,而许天星,则在那一眼一眼的评估中,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将勺子搁回碗中。他很清楚,这一餐之后,才是真正被“带入方家体系”的开始,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他设下局的正式。一个名为“归顺”的表面下,藏着锋利锋芒的起手式。饭局结束后,方映辰接了个电话,被叫去了书房方向。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刚刚那场有笑有语的对话只是程序性演出,落幕之后,各自归位。许天星一个人走到院中的长廊下,推开雕花木门时,带出一阵微凉夜风。庭院的砖石地面泛着浅浅湿光,桂树枝头挂着没落干的雨滴,夜色沉静,只有灯柱投下的一圈淡黄光晕,在薄雾中浮动不定。他没开廊下的灯,只站在那盏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靠着木栏杆,点了一支烟。烟头在指间忽明忽暗,照得他半边脸若隐若现,眼神沉着,看不出情绪。他知道,今晚这一顿饭,他表现得很“乖”。全程没提医院的事,也没问泰盛项目的进度,更没有表现出半点“想插手”的意图。他坐得笔直,吃得克制,说得刚刚好,像一份乖顺无害的家庭成员样本。可也正因为如此,方文恒,绝不会轻信,他了解他这个父亲,了解得太清楚了,真正聪明的人,从不怕你野心暴露,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说。安静,沉默,无锋无棱,看起来像是认了命、听了话,却不知这才是最危险的信号。烟快燃尽时,他掐灭烟头,火星一闪而灭,弹入院边的垃圾桶,他没回头,只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将整个白天压在身上的壳一同卸下。第二天一早,早餐后。许天星刚换完衣服准备出门,就在门口被方文恒叫住,对方坐在客厅一角,手边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眼神平静,语气像是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周三休息吧?”许天星“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多问。方文恒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有个老朋友的女儿刚回国,在国内待一阵子,不太熟路。你抽空带她走走,顺便吃个饭。”语气温和,不带强迫,像是信手一提的安排。但许天星心里却瞬间明了。所谓“老朋友的女儿”,八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由方文恒亲口提起、安排给他接触的,多半不只是“吃个饭”那么简单。这是“测试”,也是“暗示,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包装得体的安排,拿他去“匹配”一条预设好的利益通道,看他会不会顺从到这个地步。方文恒仍坐在茶几旁,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人不难相处,读书也不错,伦敦政经硕士,刚进一个文化基金做项目主管。”说得像是在推销一件极为合适的投资标的。简历光鲜,背景干净,性格温和,刚好够得上“方家门槛”。许天星没有立刻回应,他站在原地,眼睫垂着,神情淡淡,仿佛只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务性安排。他知道方文恒什么都清楚,他的性向、过去、从不愿多提的那些人,全都知道。可他还是开了这个口,不是不清楚,而是根本不在乎,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笃定:你终究要顺从。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沉默几秒后,许天星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眼,声音极轻:“好。”不带情绪,不设防线,也不问更多,干净到极致,却像一柄压入鞘中的细刀,听不出抵抗,也看不出接受。许天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客厅,背影笔挺,沉静得像一道影子,走到玄关时,他停了停,站在屋檐下那道光线边缘。阳光斜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侧,将他眉眼的阴影拉得格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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